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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時間在忙碌中總是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家家戶戶的大紅對聯就貼了起來。
傅杳他們這邊,錢能搞定一切,比如他們的色香味俱全的豐盛除夕年夜飯,就是花了高價讓當地大廚做的。
既然有好菜,那少不得有美酒。北方漢子們喝的酒入口如刀,烈火一般從心頭澆下,那叫一個痛快。
只是尋常的酒不醉人,海螺老人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吃白食,特地去尋了釀酒神要了壇好酒來,要與傅杳二人來個不醉不歸。
神明釀造的酒與尋常的酒確實不同,這一回三人都有了醉意。
喝醉之後,海螺老人話就漸漸多了起來。
他講了很多事情,將他從前跟在府君時的日子,又講他與辭卿在一起時發生的趣事。
「……在我這一生里,最開心的還是來凡間的時候。戒律清規,有時候就是用來打破的。辭卿縱然負我,但若是沒有她,我也不會有那些值得懷念的日子……你們說,我怎麼就這麼賤呢……」
「這些都是人之常情。」傅杳也歪著腦袋道,「既然是人,那就都有血有肉有感情。你自己覺得值得就行。」
「是啊,所以我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就是有些遺憾,若是辭卿與我,也能和你們一樣那就好了。」海螺老人眼裡有一絲羨慕,「可她偏偏卻那麼貪心,總想那些她不該想的東西。」
「或許你放心會更輕鬆些。」鍾離又給他們倒酒道,「這一杯敬這人間,不管如何,到底是來過一遭。」
「好,乾杯!」
等到所有的酒下肚,三人已經都有醉意。其中海螺老人喝得最多,有不省人事的架勢。
「我送他去休息。」鍾離道。
「好。」傅杳點點頭,將桌子上狼藉的杯盤一掃,屋內再次恢復得乾乾淨淨。
鍾離把海螺老人送去歇下後,再回到外間,傅杳不在。他本想去將插了柏樹枝的香放到香爐里,轉身卻見大門被推開,傅杳從外面抓了兩個凍梨進來,問他:「吃不吃?」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鍾離笑道。
傅杳拿著梨子的手一停,乾脆自己咬了一口,「愛吃不吃。」
香放好,鍾離拿過了另外一個凍梨,道:「現在年過完了,你接下來準備去哪。」
「接下來?」傅杳看向他,「我覺得接下來我們一起去歇息比較合適。」
室內燈火暖融,憑空給傅杳添了幾分嫵媚,而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的空間,也逐漸有曖昧的氣氛在蔓延。
「現在有客人。」鍾離卻開口,打破了這氛圍。
「他已經醉倒了不是嗎?」傅杳不依不饒,一隻手已經扯住了鍾離的衣袖,一步步後退,帶著他往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