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表面看著龍精虎壯,但是黑氣卻已經從肺腑瀰漫到了天靈蓋。壽命只剩一個多月。
南詔能與朝廷抗衡,就是因為鎮安王這根定海神針在。若他沒了,離南詔大亂自然不會太遠。南詔一亂,寧康自然也就陷於水火當中。
「什麼!」這個消息卻是讓寧康大吃一驚,「觀主此話當真?」她再次確定道。
「我騙你又何意義?」傅杳反問道,「不過你不信也是常事。你且看吧,三日之後,鎮南王眼裡開始有血絲顯現,太陽穴處隱隱發青。時常頭痛、輕咳,但大夫診脈卻又診不出任何的脈象。」
寧康長公主盯著傅杳看了一會兒,見她神色泰然自若,她也只好按捺住,繼續問道:「那觀主認為我這火種取栗的機緣在哪?」
「鎮南王現在不能死,」傅杳說著,她掌心張開,緊接著寧康就見她的掌心處漸漸凝結出一支綠色的藥瓶來,「這東西是能救命的良藥,只要鎮南王發病時餵上一滴,他就能吊著一口氣。而你的機緣則在明年三月,不能早也不能晚。其餘的,便看你自身能耐了。」
將那綠色的藥瓶捏在手裡,寧康只感覺精神一振,對傅杳的話,已經信了八分。
「明年三月是嗎?我知道了。」她握緊了藥瓶,心裡下了某種決心。
「好了,你我之間的交易已經達成,我也該走了。」沒想到西南之行會這麼順利的拿到最後一把神兵,傅杳挺高興,這樣正好能騰出點時間來祭劍。
「你們不打算多住些時日?」寧康挽留道。
「接下來的事我們都不會插手,住不住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呢?」傅杳道。
見她這般說,寧康知道這人是留不住了。於是在傅杳臨走時,送了她不少黃金作為謝禮——這是她從皇后那裡學來的。
……
傅杳回到道觀後,江掌柜便將鐵匠鋪里遇到的事同她說了一遍。
「我知道了。這次見到故人,你可還開心?」傅杳問江掌柜道。
「嗯,該見的都見了。」江掌柜笑道,「多謝觀主給我這個機會,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這也是你自己掙來的機會,誰讓你我看得很順眼呢。」
兩人從始至終沒有聊眼睛的事,可江掌柜已經隨時做好了準備。
二月走到盡頭時,山下的桃花就開得如火如荼。
桃色的雲霞漸漸散去時,天漸漸熱了起來。隨著熱氣來臨的,還有夏日的第一道驚雷。
在江南上空第一道夏雷響起時,西湖鐵匠鋪里,鐵匠夫婦正在貼著求來的黃符。
「既然已經成了鬼,又何必再來禍害我們。」老鐵匠已經知道鋪子裡的鬼不會害他們,膽子比之前大了很多,偶爾還會出聲咒罵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