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自南剛吃飽飯,肚子還是飽和的狀態,又強行吃了餘風遞給他的鳳梨,這會兒肚子鼓鼓的。
他把手上粗長的竹籤往茶几上一放,往沙發上一趟,腦袋枕著靠枕,像是吃飽了躺在沙發上肚皮朝上的貓兒。
餘風給他揉肚子,消食。
肖自南舒服地眯起了眼,看在餘風的眼裡,愈加像是被餵飽了的,慵懶的貓兒。
餘風一邊給他揉著肚子,一邊問道,「那天在錄製節目時,你提及蔣名義的《深情》是偷竊你的作品《半圓》。最終官司之所以輸了,是因為你最後沒能拿出你的《半圓》在時間上是先於《深情》創作的存在。
最後,還因為《深情》的人物更豐滿,結構更成熟,被大眾認定是你的《半圓》抄襲《深情》是麼?換言之,《半圓》跟《深情》之間的確存在抄襲與被抄襲的關係,只不過因為當年證據不足,所以你才會敗訴,我這樣理解,對麼」
方才還閉著眼享受的肖自南睜開了眼,「怎麼忽然問起了這個?」
餘風沒有直接解釋原因。
他指腹輕撫肖自南的臉頰,輕聲地問道,「能說說麼?」
官司敗訴,始終不是什麼高興的事,尤其是這樁敗訴的官司還存在莫大委屈的情況下。
每一次提及,大概無異於重新揭一次已經結痂的傷口。
如果可以,餘風當然並不想揭開青年的傷,但是,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確定,因此不得不問清楚。
上輩子,肖自南的確一直都沒有忘懷過當年跟蔣名義的那樁官司,每一次只要想起,就能夠令他心潮翻湧,對蔣名義那傢伙更是恨得牙痒痒的。
但是這輩子終究是有些不同了。
他在當阿飄的時候經歷過太多漫長的歲月,所有的愛恨都淡去了,也只有餘風跟傅波兩個人深深地刻在他的靈魂里而已。
對於蔣名義,他已經沒有那種心潮翻湧的恨意跟不甘了,最多是不齒那個人的行徑而已。
就連那樁官司,肖自南現在提起來,也沒有上輩子只要想起來就氣到肝疼的那種憤怒了,他語氣平靜地道,「嗯。當時法院的確是因為我拿不出最直接的證據,證明《半圓》的創作要早於《深情》,所以最後判定《深情》抄襲《半圓》不成立。」
「也就是說,只要你能夠證明《半圓》的創作要早於《深情》,那麼事情很有可能也就能夠反轉,是麼?」
「沒可能的了。」
肖自南的語氣依然平靜,他的唇角輕扯,自嘲地道,「我當年不是一般的是蠢,是真的蠢到了家。我當時根本沒想到蔣名義會偷我的《半圓》,電腦上存的就是原始稿。你也知道的,電腦上最新存檔的時間就是每一次最新修改的時間。他把《半圓》批評得一文不值,我自然大受打擊,同時也會不服氣,因此回去後就日日琢磨劇情,對人物跟情節進行修改。
蔣名義應該是在我第一次把劇本給他看的時候,就用優盤複製了過去,存在他的電腦上,之後馬上就在我原稿基礎上進行加工創作。那樣一來,他優盤上的時間上理所當然地早於我的《半圓》。我的確沒有任何的辦法能夠證明我的《半圓》創作要早於他所謂的《深情》。」
如果不是有恃無恐,當年蔣名義又怎麼敢在網上買水軍大肆地反黑是他的《半圓》抄襲《深情》,不就是吃定了他拿不出證據,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