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宴的繪畫水準是系裡公認的獨特,能丑出天際的那種,但藝術這種東西並不是數學題, 沒有正確答案,沒有什麼標準去衡量, 你感覺到了美, 那就是藝術。
許宴常常掛在嘴邊那句「沒人能懂我的藝術」也不算瞎話,旁人看了他的畫都難以理解,但你說它不是藝術嗎?只要有一個人能欣賞, 那它就是。
平常大家總喜歡拿他的畫調侃,一來是知道他不會生氣,二來大家也是點到為止,不會說得太過分,並非取笑,只當調解氣氛罷了。
趙越有段時間特別閒,他試圖認真研究許宴的畫,可看到最後卻只多了一種如芒在背,刺得人脊椎發麻的痛,還有陷入無盡沼澤的窒息,以他目前的閱歷還無法欣賞到其中的美。
一個人的畫常常能反應這個人的內心世界,沒人知道許宴嬉笑的外表下藏著什麼,他就像他的畫,似乎永遠籠罩在黑霧裡,哪怕靠得再近也看不清真實。
可現在,看著場上這樣的許宴,趙越突然感覺到那濃厚的黑霧裡似乎漸漸透出了光,就像真空中突然泄進一縷空氣,讓他如獲新生,豁然開朗。
比起許宴讓他刮目相看的實力,那種即將看到真實的期待更激得他心跳加速,手腳發麻。
抱著畫框的許宴就像個走錯片場的演員,而這裡才是他真正表演的舞台。
張碩拿過氣槍調試,突然感覺到一個強烈的視線,疑惑地轉頭看,嚇得汗毛倒豎。
那個壓著他打的許宴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手裡的槍看。
又打算用氣勢壓人?張碩反應過來,狠狠地瞪了回去,氣槍是他擅長的,這一輪他絕對不會輸。
第一輪,三十個飛碟,張碩命中了29個,得分29分。
他放下槍,志得意滿地看了許宴一眼,笑了起來。
許宴第一輪棄權了,總共就三輪,哪怕後面兩輪都滿分也贏不了他。
許宴走過去,路上看到謝遜投過來的眼神,不知怎麼的,竟看出了淡淡的擔憂。
他想了想,安慰了一句,「獅老大,你要是擔心我就早點告訴我他的行蹤吧。」
謝遜一秒收回眼神,並翻了個白眼。
許宴拿起氣槍,這種槍和射線槍有些相似,手感上也很像,無端讓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安然舉槍的模樣,那凜然的雙眸總能輕易撩動他的心弦。
明明是只對機械工蟲有效的特質槍,卻打死了真的工蟲,安然是怎麼做到的?
按下確認鍵,三個出口同時飛出若干個目標小球。
砰砰砰三槍,計數器上顯示9個。
現場氣氛驟然太高,張碩正喝著水,看到數字,猛然站起身,一臉不敢置信,水倒地上了都沒發現。
緊接著又是三槍,計數器上累積計數18個。
「什麼情況,怎麼這麼多?系統出BUG了?」新兵蛋子裡有人看不懂了。
「教官沒有喊停,應該不是BUG。」
「平均一槍三個球?!每個球的軌跡都不一樣啊,怎麼做到的?!」
趙越瞪大了雙眼盯著虛擬屏看,可還是沒看出來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