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他唯一的对手却是赵虔。
他微微侧头,瞥向赵虔,而赵虔恰好也看过来,双方眼中都闪烁着同一种光芒。
赵虔冷哼一声:“驾!”
赵宸也冷冷一笑,传令急行军冲了上去。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这潞王也不是个简单角色,赵宸身边亲卫忍不住嘀咕;“要是冯相在就好了。”
这些普通亲卫处于知道一些又不知道关键的位置,忍不住就惦记起冯塬来。
冯塬很久不见人了。
山南一行各自干各的,出门后直到现在,也没见他回来。
赵宸闻言心中冷笑一声,他有些亲卫还以为冯塬是来辅助他的,其实根本就不是!
提起这个人,他眉目就泛冷,也不言语,提鞭重重一抽马鞧,“加快速度!”
……
赵徵把一块肉骨头扔出去,彻底一杆子将碍手碍脚的赵宸赵虔等人撑远了。
“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也不会再想这边的战局。
这是阳谋。
给出的也是赵宸赵虔最想要的。
赵徵舍出一个陵州,彻底将这些人的视线引出去,好教他专注处理杜蔼。
机会终于来了。
这段时间,赵徵很小心谨慎,每次战术安排他和知情的沈鉴云都腹中仔细斟酌过,在对方不能察觉痕迹的情况下,绝不把杜侯二人往赵徵身边凑。
也不给对方暗算赵徵这边的可能。
赵徵身边一般都带着柴兴和钟离颖,这两个最可信的战将,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杜蔼的危险性实在太大的,但总算,他们由明转暗,成功将主动权握在手里。
“这次,必能将此二人解决。”
杜蔼。
还有侯忠嗣。
赵徵眉目流露刻骨恨意,深呼一口气,杜蔼是必须立即解决的,越快越好。
至于侯忠嗣,则看情况,若方便将人暗中拿下;倘若不便,就一并归西吧!
赵徵神色凌厉,杀气腾腾,面上尤自溅有干涸的鲜血,斑斑点点,身上玄黑的重铠和鲜红帅氅的更是暗红一片,血腥味冲鼻。
这样的赵徵很骇人,但纪棠却是不怕的,他握着她的手腕,低头时戾意已敛起了,低声嘱咐:“你留在县里,勿要担心。”
脚下新攻占沽县设做新的后方大本营,驻三万精兵,以随机策应各方和负责总指挥。赵徵深入战场,有时候消息会不够及时的。
沈鉴云负责坐镇大后方。
纪棠也是。
毕竟追击战太耗体力也太多不确定的凶险,赵徵本就不欲她去。另一个,把大后方交到她手里,他才会放心。
纪棠蹙眉:“你甭管我,你小心些才是。”
扈伯彰可不是省油的灯。
她视线余光能望见杜蔼,后者神色凝肃,密锣紧鼓指挥整军,叉腰而立,声如洪钟,端是雷厉风行磊落豪迈,神态举止看着和柴兴他们也没什么两样的。
她踱了两步,抿了抿唇,最后也没说什么,而赵徵时间很赶,匆匆说了两句,就疾步下去了。
他很快,率着大军急行军疾速而去了。
……
烟尘滚滚,不多时,旌旗甲胄就消失在起伏的丘陵中。
纪棠来回踱了几圈,不知道为什么,事到临头,她总有些不安。
也不知是不是和侯忠嗣太熟了,这个干活多从没抱怨的粗豪汉子给她心里刻下很深的印象。
哪怕证据确凿了,她心底还总残存着一丝不信。
总觉得,她认识的侯忠嗣不是这样的人。
连带一条线扯出来的杜蔼也多了一点不安的感觉。
之前实在太忙,且没有动手,还不察觉,现在目送赵徵杜蔼侯忠嗣等人的身影远去,蓦的,这种不安就放大并翻腾起来了。
唉!
你说侯忠嗣是为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