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萱別看老實,她有樣好處,甭管魏家人怎麼說,她就是不吭一聲,魏老太太說不叫她認字的話,她也是不會聽的。陳萱吃早飯的時候,就沒有糊塌子了,她喝了兩碗粥。
男人們去鋪子裡忙活,陳萱和李氏收拾好廚下,陳萱想了想,悄悄同李氏說,“大嫂,我學認字,不是為了買菜記帳,哎,我就是,我從鄉下來的,一個大字都不識,就想著,跟著銀妹妹學兩個。”
李氏把碗放紗屜子的櫥櫃裡,笑,“這可怎麼了,認些字的確方便。”又與陳萱小聲說,“老太太大姑姐就是這麼個脾氣,你別放心上。”其實,就是陳萱學字為了搶採買的差使,李氏也根本不會在意,李氏就是這樣柔順的性子,她同陳萱相處的好,陳萱勤快,有空還時常幫著給幾個孩子做衣裳做鞋,李氏並不會多想。
見李氏這般,陳萱心中暗暗感激。
她兩輩子在魏家,最慶幸就是遇到了小姑子魏銀和大嫂子李氏,都是好心人。
陳萱因著魏年大嘴巴的事,手上活計一下子就多了。
晚上做宵夜,她也不給魏年開小灶換花樣了,乾脆就叫魏年吃羊肉餅。
魏年心下也知道自己多嘴,叫陳萱受了他娘他姐的責難,吃了十天羊肉餅後,魏年晚上回屋時遞給陳萱個牛皮紙包,陳萱問,“是什麼?你自己的東西自己收著吧,不用給我。”陳萱性子好,可也不是不會生氣的人。只是,她這人窩囊慣了,就是生氣,也不會跟人拌嘴,無非就是不說話,悶著。於是,這都十來天了,魏年每天晚上回屋,不論他說啥,陳萱是理都不理他一句。魏年也是少爺脾氣,有時要發火吧,又覺著,這事終歸自己沒理。好在,他是個活泛人,又往陳萱跟前遞了遞,“就是給你的。”
陳萱便接了,打開牛皮紙包,見是個靛藍地封皮,打開來,裡面是雪雪白的紙張,陳萱瞪在眼睛,“本子?”
“這叫筆記本。”魏年從抽屜里拿出自己的鋼筆,給陳萱往那靛藍色的硬殼封皮上一卡,就用把鋼筆卡在了本子封皮上,魏年捂著嘴角一溜潦炮說,“我那天是一時嘴快,沒多想。你不是要學認字嘛,我看你都是在些舊紙上寫,這本子是我送你賠不是的。筆也送你,你就別生氣了。”
老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陳萱心想,這老話果真是不錯的。不過,陳萱是個有原則的人,她道,“我聽阿銀說,你這筆是有品牌的筆,是個貴物。這筆我不要,你平時借我使使就成。這本子我就收下了,以後你可不能不想一想就什麼都說了。老太太給了我好多針線做,我現在練字的時間都少了。”
魏年也拿他娘他姐沒法子,再三同陳萱保證,“以後我一定會三思而後行。”
陳萱鄭重的收下魏年送她的筆記本,說,“那我就不生你氣了。”
魏年趁機道,“明兒可不能再吃羊肉餅了啊。”
陳萱唇角微綻,“你這有些上火,還是吃素麵吧,降降火。”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