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太非但貴氣逼人,排場上亦有過人之處。在別人家打牌什麼樣,陳萱不曉得,但在魏家來打牌,沒一次不帶著兒媳婦的,倆兒媳婦都帶來,不干別的,就是在陸老太太身後站著服侍茶水。陸老太太喝茶,她們就端茶,陸老太太不喝茶,她們就站著。以往,陳萱只覺趙老太太對媳婦刁鑽,如今才算明白,那是沒見識過陸老太太的排場。
要命的是,魏老太太瞧著陸老太太趙老太太這樣的排場,她也有樣學樣,讓李氏和陳萱也站她身後服侍,只是,這樣一來,家裡飯就沒人做了。於是,魏老太太只得退而求其次,讓李氏陳萱幹活,魏銀幫著續續茶水什麼的。
魏銀的親事,陳萱還是聽魏年說的,當時一聽陸家提親,陳萱的心就沉了下去。陳萱給魏年撣一撣身上的雪花,“阿銀今年也才十八,我看她這幾天瘦了不少。今年天兒也怪,過年倒下了兩場大雪,要不,還是先給阿銀瞧瞧身體吧。”若是陳萱沒有記錯,魏銀就是在提親事後病故的。
“你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阿銀好端端的,怎麼倒說起瞧身體的話來。”魏年脫了外頭的大衣,搓搓手,哈兩口氣,“陸家日子富裕,我看,這親事不錯。”
陳萱的看法不一樣,命運的玄妙,陳萱並不能明了。但是,陳萱的迷信思想認為,這親事肯定不大吉利是真的,不然,魏銀也不能剛提親事就生了那場大病,陳萱老實的說,“那是阿年哥你沒瞧見陸老太太的派頭兒,我這樣說不大好,可阿銀不是外人,我就直接說了。陸家再有錢,陸老太太可是比趙老太太更會使喚媳婦,阿銀嫁他家,婆婆就不好相處。”
魏年不以為然,“到時回娘家住一樣的。”
陳萱奇怪道,“阿年哥,你這樣的新派人,怎麼說到阿銀的親事,就不講新派了。你以前還跟我說,倆人成親,要緊的是性情相投。”
魏年給陳萱說的一愣,繼而笑道,“這也有理。”
陳萱都沒急著念書,而是鄭重的望著魏年說,“阿年哥,咱家就阿銀這一個妹妹,阿銀的親事,可得慎重。”
魏年見陳萱為魏銀的事這樣操心,心下既欣慰又歡喜,拍拍陳萱的肩,輕聲許諾,“放心吧,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