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年給文先生送草莓過去,倒是無端得了一樁生意,文太太很喜歡吃草莓,聽說是魏家自己種的,早上現摘的,小竹籃的草莓上頭還覆著幾片綠油油的草莓葉,送到文府時,那草莓葉都新鮮的很,就知這草莓是什麼味兒了。
文太太問及價錢,讓魏年每天都打發人送一籃過來。
魏年不好意思,“原是內子讓這果子熟了,新下來的尖尖,讓我送來給先生太太嘗嘗。這麼一來,倒成做生意了。我回去,內子定要怪我。”
文太太笑,“你這籃草莓我是不出錢的。從明天開始算錢就是,不然,你總是白送來,我也不好意思吃的。”
文先生是不聽這些事的,文太太娘家容家,這是數輩的生意人家。魏家也是小生意人,即使是做了這單生意,彼此都覺挺正常。魏年自然不可能按給酒店的價錢來算,魏年就給文太太算了個批發價。文太太道,“你這樣就太低了。”然後,文太太說了個價碼,魏年自是聽文太太的。
文太太是個極有見識的人,容家又是經商多年,文太太一眼就看出這草莓可是好東西。不過,如今怕是產量不高,不然,文太太在市面兒上還沒見著。何況,這生意利雖大,規模卻小,以文太太的眼界,草莓的生意終是有些小的。
魏年這次回家交帳時只按給酒店價錢略上浮了三成交了帳,魏年同魏老太爺說,“實未想到的事,我媳婦這人,家裡有什麼好的,都記得給相熟的送些去。我想著,文先生那裡不比別處,我就親自去的。文太太真是有見識,一眼就認出這是草莓了,當下就定了讓咱家一天送一趟的生意。我不好不應,就應下來了。”把一個月的大洋交給了父親。
魏老太爺沒接這錢,與魏年道,“依舊讓你媳婦管著吧,我看,她帳目還清楚。”
魏年說,“去年小打小鬧,讓她管還成,今年畢竟種的多了,還是爸爸你收著吧。”
魏老太爺靠著被摞兒深深的吸了口旱菸,吐出一腔煙霧,方不急不徐的說,“這是咱家的私帳,你媽存錢倒是成,可她不會記帳。阿銀呢,是女孩子。這草莓原就是你媳婦種的,帳叫她管,也明白。”
魏年這才應了。
回頭說了讓陳萱收著賣草莓錢的事,陳萱說,“這也太多了吧,許多錢吶。”
魏年把今兒的錢給陳萱,“這才有多少,少見多怪。如今不過叫你練個手,你只管收著,帳目清楚就成了。這些大洋,夠了一百塊你就包一包,到時數也好數。等滿一個月,你就過去跟爸爸報一回帳。”
“成。”魏年這樣一說,陳萱心裡就有譜兒了。她去年就學會了打算盤,而且,現在魏年的私房帳也是陳萱在管,她時不時的就要拿著魏年的私房帳練一回手的。魏年隔三差五的就要聽陳萱撥拉一回算盤珠子,所以,魏老太爺一提這事,魏年當下就替陳萱應了下來。
陳萱另尋了個小箱子,專門用來放草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