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倒是有件讓人哭笑不得的事。
魏老太爺突然讓夥計把魏年叫回家,嚴厲的訓斥了一回,主題思想是,“咱們老魏家,自來沒有打媳婦的事!二兒媳嫁進來這兩年,哪天不是把你當老天爺一樣服侍!你是什麼意思!還是你有什麼不滿!”
魏年給他爹罵的摸不著頭腦,“爸你說什麼哪?我跟我媳婦怎麼了?我們好著哪。”
“別以為你搬那邊兒宅子住我就不曉得了!”魏老太爺看魏年一身的西裝革履就不順眼,啪啪的拍著手邊桌上放著的棗木戒尺,拍得魏年哪怕心裡沒錯也不禁站直了些,聽魏老太爺低聲罵他,“你不就是嫌你媳婦不是外頭那些個花枝招展的新派女子麼?可你媳婦現在,洋話也說得溜,人也勤快本份。阿年啊,做人不能這樣啊。夫妻倆,得她敬你,你敬她的過日子。哪裡有你這樣,把人打得一哭大半宿的。”
魏年約摸明白他爹說的是什麼事了,他也明白他爹為什麼要把他叫回來訓話了,魏年無奈,“爸,這是三舅爺誤會了。我是會打媳婦的人?我們在屋裡說話,說到以前媳婦在鄉下過日子不容易,她就哭了起來,並沒有吵架。”
“那我怎麼聽三舅爺說,連著兩宿,你媳婦哭的三舅爺住西配間兒都聽得到。”魏老太爺問。
“爸你別管了,我們夫妻的事,不好跟您說。”
魏老太爺輕咳一聲,“總之我就是告訴你,你也知道你媳婦以前過得不容易,就多疼她。你們這些個不知好歹的小子,跟著外頭聽兩耳朵‘新思潮’就覺著自己是新派人了,就瞧不起舊式女子,你當我不知道哪!”
“我知道了,我自己媳婦,我能不疼她。我們好著哪。”魏年嘀咕一句,說,“我媳婦是舊式女子?新式女子也不及她的千萬分之一!”
魏老太爺看倒真不像有事的,訓了魏年幾句,也就罷了。
魏年回頭同陳萱說,“你以後可別哭了,三舅爺還偷偷找爸爸告狀了,讓我欺負你。”
陳萱很不好意思,“那明兒我跟三舅爺說一聲吧。”
“行了,這怎麼好說。你怎麼說呀?說是叫我感動哭的?一哭哭兩宿?三舅爺能信?”魏年同陳萱道,“明兒買只雞,弄個小雞燉蘑菇,我就原諒你了。”
陳萱笑,“我明兒一早就去買只小母雞,下午我早些回來燉,晚上咱們吃。”
“成。”
陳萱還有事同魏年商量,“阿年哥,我想了個法子給我們的帽子店做廣告。”把那天看電影時得的明星簽字的畫報拿出來,陳萱給魏年看,“阿年哥,你看這畫報多好看哪。那報紙上的廣告,不成,沒人看。這畫報就不一樣,我得了這畫報,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太好看了。我一有空就會拿出來看一看。廣告得是像畫報這樣的才成。”
魏年指了指這畫報上的女明星說,“人家明星的畫像可不能隨便印的,得得到人家的同意,不然,這不合規矩,電影公司會追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