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萱私下說起秦殊,都說,“還是個孩子哪。”
魏年,“孩子倒不是孩子,就是有點缺心眼兒。”看陳萱左一個包袱右一個包袱的收拾東西,魏年當晚拿回兩個大皮箱,陳萱拊掌笑道,“這個好這個好,皮箱顯得比包袱洋氣多了。”做生意這約摸一年的時間,陳萱雖然依舊節儉,也知道出門要重體面的道理,這皮箱,瞧著就不會便宜。不過,都要去大上海啦,陳萱也不會不捨得。
陳萱還說,“一個咱們用,一個給阿銀。”
“成,我這就去接她過來。”因為明天就要出發,而且是一大早就要走,所以商量好了,魏銀提前一天到王府倉胡同兒這邊的宅子,跟秦姑娘住一宿。
魏年去接人,陳萱就把包袱里的衣裳都擱皮箱去了,剩下兩個小包袱,一個是自己的內衣,一個是魏年的裡衣,陳萱把兩個小包袱放放好,心想,雖然沒有真正跟阿年哥做夫妻,可倆人在一張炕上睡這麼久,她還給阿年哥做里外衣裳,也不純潔了啊。
陳萱琢磨了一回自己的“純潔”問題,就到了去上海的日子,陳萱激動的,一宿沒睡好。因為,這次去上海,容先生提前讓助理知會他們了,是坐飛機到上海。陳萱這輩子,火車也沒坐過啊,更不必提飛機了。晚上念過書,躺在炕上就失眠了,一會兒說,“阿年哥,那飛機啥樣,我在報紙上見過,有倆大翅膀。那怎麼飛天上去啊,像放風箏一樣嗎?”
惹得魏年大半宿的笑了一回,好容易睡了,陳萱又很擔心錯過時間,因為容先生說,早上五點半就要出發了。陳萱半宿醒了三回,三點鐘就睡不著了,她也不擾魏年,自己搬個小馬扎,到外間兒看書去。到四點就把魏年叫了起來,再把昨晚就搬過來和秦殊一起住的魏銀叫起來,陳萱去灶上煮粥,攤糊塌子,待弄好,也就四點半。
大家一起吃過早飯,等了半個小時,容先生的車才到的。
容先生坐一輛車,魏家三人乘另外一輛車,陳萱關心的問,“容先生,你吃早飯沒?”
容揚笑,“待到上海再吃不遲。”
陳萱瞧巷子口一眼,見早點攤子出來了,跑去給容揚買了一袋芝麻燒餅和焦糖燒餅,說,“容先生,你每天都很忙,要是餓了,就填填肚子。我們這兒的芝麻燒餅和焦糖燒餅都是特別好吃特別有名的,歐陽教授還在報紙上專門寫過。”
容揚伸出一隻修長如玉般的手接過陳萱遞來的早餐袋子,“好。”然後,眼神轉向出來送魏銀的秦殊身上,容揚問她,“你還不回家?”
秦殊絞絞手指,“我在北京挺好的。”
容揚頜首,一針見血,善解人意,“無顏見江東父老。”
秦殊險沒叫容揚噎出兩碗血來,想還嘴時,容揚已對魏家三人道,“上車,我們走。”之後,車窗升起,竟是未再理會秦殊。倒是車子調頭時,很沒客氣的噴秦殊一身尾氣,把秦殊氣的直跳腳,脫下一隻皮鞋,對著容揚的車後窗就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