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夫人請陳萱與她一道坐汽車,回到東交民巷的聞公館,倆人一起在聞家頂樓的陽光房裡喝女傭現煮的咖啡。陳萱還有些緊張,想著聞雅英是不是會突然出現給她好看什麼的,咖啡香喚回陳萱一些理智邏輯,她想著,聞夫人這樣的身份,而且,聞夫人不像聞雅英那種不講理的大小姐。
陳萱接過女傭煮的咖啡,還有廚房新烤出來的西洋餅乾,酥且香。聞夫人靜靜的看著陳萱,陳萱先說,“其實,也不能全怪我,是聞小姐非要插手我們的生意,我才說了幾句實在話,誰知道她就生氣了呢?而且,她有什麼好生氣的啊,她還不是笑話我鄉下來的,還笑話我愛吃肘子和混糖大饅頭。”
聞夫人眼神溫和,“她為什麼要插手你們的生意?”
說到這事,陳萱現在都有些生氣,就從她們與容揚合作做化妝品品牌開始,說到當中的艱辛,一直到現在總算有些小成績,然後,正同容先生吃飯的時候,聞小姐就到了,要把自己舅舅介紹過去工作。陳萱道,“當初我們簽合同時就說好的,容先生對於化妝品廠的用人不會直接插手,到現在,我們這裡人手不足,同容先生說起此事,容先生都是讓我們自己招人培訓,並不就把誰安排過來。這根本就不是聞小姐的生意,她就要插手安排人。她還特別看不起我,總覺著自己高貴的不得了。阿年哥和容先生都是男人,不好直接拒絕她,我就把實話跟她說了。她當時還要掀桌子哪,那可是在容先生家。我哪裡惹得起她,連忙和阿年哥走了,飯也沒吃好。您說說,這事兒能怪我嗎?”
聞夫人道,“不能。”
陳萱心下一松,道,“是啊。原本我特別喜歡夫人你,因為跟聞小姐吵架的事,我見著你都不曉得要說什麼,就擔心尷尬。”
“不至於。”聞夫人笑道,“我是我,她是她。我十分欣賞魏太太為人,為人便當如此,該說‘不’時就要說。不然,事業是做不起來的。”
“是。”陳萱見聞夫人這般明顯,很是高興,端起咖啡喝一口,苦的嚇人,連忙加了三勺糖三勺奶。聞夫人道,“我喝慣了黑咖啡,給魏太太換杯意式吧。”
陳萱攪攪杯里的咖啡,笑,“不用了,這樣就很好。”
聞夫人柔聲道,“當年,我在國外讀書,全靠咖啡提神,尤其這種黑咖啡,喝一杯苦的連瞌睡都沒有了。喝慣了,就覺著這種咖啡味道不錯。”
陳萱一心想去國外讀大學的人,不由打聽,“夫人也是從小在國外念書的嗎?”
“我是二十多歲才去的國外,那時候只學過三冊初級英文教材,到國外第一年是補習語言,準備升學考試,還要打工賺取生活費和以後大學的學費。”
“您可真厲害。”陳萱由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