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可真是個講究人, 你沒瞧見,人貴氣不說,特懂咱老北京人的老禮兒。除了雞蛋,還有三尺紅花細棉布, 正好以後給咱們小丫頭裁衣裳, 我給你媳婦拿過去了。”魏老太太跟兒子絮叨了一回,魏年在老屋兒坐了坐, 就去瞧媳婦了。陳萱也說, “真沒想到, 文太太會親自過來。”
“咱們也常去文先生那裡,一晃也好幾年了。”魏年俯下身看小閨女,見小閨女正呼呼大睡睡的香,魏年道,“每天都這麼睡啊。”
“小月孩兒就是這樣,吃了睡,睡了吃,這樣才長的快。”
見閨女巴嗒著小鳥喙一樣的小嘴巴,魏年忙問,“閨女是不是餓了?”
“沒有,剛吃過。現在睡覺就這樣,會巴嗒嘴兒了。”
端詳的看一回閨女,魏年笑,“瞧著咱閨女又俊了。”
“文太太也夸咱閨女生得白。”陳萱說著就望魏年一眼,對魏年白皙俊俏的容貌越發滿意。
夫妻倆說一回口水話,安嫂子端進溫水,魏年洗過手臉,摸摸閨女的小臉兒,心姐兒忽然就笑了起來,魏年奇異的說,“唉喲,這是知道我回來了,看咱閨女多高興啊。”
“這是在做夢,這幾天做夢,時哭時笑的。老太太說是在跟夢神娘娘學本事,這笑就是夢神娘娘在誇她。”
“咱閨女就是聰明啊。”
一時大妹給陳萱端進月子餐,魏年也去飯廳吃飯去了。吃過飯,再瞧一回閨女,待法文老師過來,魏年要學兩個小時法語。回屋後還要給閨女讀半個小時,這個就是陳萱的提議,陳萱白天閒了也會給閨女背誦以前記過的詩詞文章,晚上陳萱就讓魏年給閨女念法語,用陳萱的話說,雖然閨女現在聽不懂,但是特別喜歡聽。證據就是,每次陳萱給閨女念詩詞文章時,小丫頭一點兒不哭鬧,睜著烏溜溜的小眼睛聽的可認真了。
阿年哥這眼下愛閨女愛到眼神兒都出問題的,當下決定每天晚上給閨女念半個小時。因為,非但閨女喜歡聽,閨女她娘也喜歡啊。儘管陳萱並不懂法語,可就是覺著阿年哥用那種低沉悅耳的男低音念法語時,不論聲調還是神色,都繾綣溫柔至極。
陳萱是八月初出的月子,陳萱出月子那一天,光洗澡就洗了小半天兒。月子裡不准洗澡洗頭,陳萱都是靠擦的,怎麼擦都不如在大浴桶里泡澡舒服啊。陳萱狠狠的洗過澡洗過頭,還得慶幸自己是短頭髮,月子裡就是擦也好擦。
陳萱月子坐的好,雖然豐潤了些,可那氣色真是從未有過的好。她自小在老家干農活,剛到北京時像塊粗壯的黑炭頭,這幾年不曬了,也是小麥色。一個月沒出門兒,陳萱真覺著自己白了不少。照鏡子時心裡美美的,想著可得好生保住現在的白皮,不然,跟阿年哥出門夫妻倆膚色差距太大也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