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都沒有沒有多想,直接去將一卷一卷的長長的紗布撿了起來,按壓住自己的腹部,十分熟稔的纏裹起來,不到一分鐘她就已經將自己腹部的三道傷口全部緊緊的纏住,暫時止住了它們繼續流血。
在自己的生命值好像暫時得到了安全之後,余念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她這才有空開始仔細的觀察著這間房間。
這竟然是一間手術室。
在房間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張手術床,上面有著大大的無影燈,不過無影燈並沒有開,在手術床的上面還躺著一個人。
從那形態上看,這應該是一個人。
因為,從余念的角度看過去,她的皮膚已經被剝開了,只留下了鮮紅透亮的肌肉還在不斷的滲血,那鮮紅粘稠的鮮血順著手術台一點一滴的落在了放在地面上的一個盆子裡面,而在盆子的旁邊,竟然還有兩個盆子,一個已經裝滿了鮮紅的已經凝固的血液,另外一個還是空著的。
余念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還活著,她安靜的躺在那裡,悄無聲息。
如果說,這個畫面還不夠血腥驚悚的話,那麼加上手術室的背景牆比起來,那麼整個手術室就……
在手術床的後面的一整面牆是一個個的格子,每個格子的裡面都放著一個瓶子,瓶子裡面裝著淡淡的黃色的液體,而在液體的中間則浸泡著各種標本。
有內臟,也有四肢,甚至還有沒有完全成熟的嬰兒,就仿佛是珍貴的收集品一樣,一排又一排的放在那裡,在這些標本的下面,每個都帶著一張紙條,余念走進仔細的看了看,卻發現這並不是一般的紙條,而是和她手中紙條一樣口氣書寫出來的日記。
「我愛他,愛他用手撫摸我皮膚的觸覺,這讓我覺得溫暖,似乎只有他撫摸我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生命的活力,我要將這種感覺記錄下來。」
這是放在一隻手標本下面的紙條。
「我懷孕了,他一定會非常的高興,因為我們有了孩子,我們有了生命的延續,可是,這種延續會離開我的身體怎麼辦?不,我不要讓和他的連接就這樣離我遠去,我要永遠的將他留下來。」
這是在一個胎兒的標本下面的紙條。
……
余念一個個的順著看下去,越看越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紙條上記載的像是一個女人最天真甜美的愛戀,可是,配著上面標本,看到的卻是黑暗蟄伏的惡,上下的反差有多大,就能讓人對於這個世界有多厭惡,有多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