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死死的盯著余念了幾秒鐘,最後端起了杯子跟余念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沽酒,我當你是朋友,所以我真誠的勸你,但是如果你不聽勸,我們就絕交!」
說完他根本不給余念任何反駁的可能,直接碰的一聲將杯子放在了吧檯上,轉身就走。
大概是豆包現在深深的氣勢實在是有點駭人,直接將吧檯裡面的三個接待員都嚇得站在那裡,乾巴巴的衝著豆包掃過來的目光十分勉強的笑容,特別是暮光,捏著訂單的手恨不得要塞到異度空間去了。
白天的時候永生之酒裡面是沒有多少人的,所以,當豆包走出去的時候,他的腳步跟那木質地板撞擊出來的聲音分外的清晰,等到他走到了門口的時候,忽然之間又轉了回來,衝著余念又點了點:「你去就絕交哈!」
而回應他的余念則是舉起了手朝著他揮揮手,臉上的笑容異常的明媚。
一直到豆包真正的離開了永生之酒,甚至那扇沉重的木門都被重重的關上之後,余念才轉過了頭,笑眯眯的望著臉色有些發白的暮光招招手:「來,我們來聊一聊。」
如果說剛才的目光是被豆包那種兇狠嚇到,當然,還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心虛才顯得異常尷尬的話,那麼現在的暮光在面對笑眯眯的余念的時候,忽然之間就感覺到自己的頭皮開始發麻,甚至感覺到一種極度難以忍受的寒冷從她的皮膚上略了過去,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那個,沽酒,你要不要吃點什么小食品,我剛剛烤了雞翅,我給你拿一點哈!」就在跟余念目光撞擊在一起的一瞬間,暮光之看見了一片漆黑的,深沉的,完全不見底的深淵,那深淵中也許有張牙舞爪的怪獸,也許有攝人魂魄的鬼怪,也許……但是她什麼都看不出來。
人類的恐懼來源於對於未知的沒有安全感,而此時此刻面前坐著的這個女人給暮光的感覺也是這種。
未知,未知,未知。
下意識的,她立刻就慫了,動物本能讓她轉頭就跑,於是她立刻就掉頭朝著廚房裡面沖了過去,靠在門上,暮光深深的呼了幾口氣,又吐了出來,而後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到底在怕什麼呢?沽酒是一個非常好說話的人,而且她完成副本的效率很快,副本的評定也很高,只要她服務過的買家都相當的滿意,更重要的是,自己跟她配合得不錯,在她的身上自己是賺了不少錢的。
這樣一個萬中無一脾氣又好的金大腿,她平日裡只要想起她就感覺到美滋滋的,但是現在她為什麼要害怕呢?
是啊,她為什麼會要害怕呢?她的恐懼到底是來源於什麼地方呢?
這個問題在暮光的腦海里不斷的旋轉,最後就連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剛剛衝進來的原因是因為尷尬還是因為恐懼,在這種茫然之中,暮光盛出來了幾個烤雞翅放在了盤子裡面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