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的眼球只是朝著萬方的方向略微的動了動,除此之外她還是平靜得跟剛才沒有任何的分別。
不過對於十分了解余念的晚風卻敏銳的讀懂了余念這個細微動作的意思,他的心不禁開始如同鼓擂一般。
她連這個都知道了嗎?那麼她對於當年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到底回憶起來了多少?
「沽酒,你……進去過門裡面嗎?」這一次晚風的聲音更加小心翼翼了,他不再掩飾自己探索余念的舉動,就這樣緊緊的盯著她看。
余念一直在彈擊的手指略微停頓了一兩秒鐘之後才繼續的彈擊著,不過余念卻緩緩揚起了眉毛,輕輕的開口,「怎麼?你進去過嗎?」
晚風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十分難堪了起來,說不出來他到底是想到了什麼,總之在他的臉上激動與沮喪並存,興奮與悲傷共有,相當的古怪。
「我,只站在門外朝著裡面看過一眼,然後……」晚風沒有說完,他的手緊緊的捏著拳頭指甲深深的摳入了手中的皮肉中:「然後……」
「然後?」余念忽然就對於晚風說得東西生出了幾分的興趣來。
「然後等待我的就是死亡。不,應該說,旁觀了死亡。」
說到這裡的時候,晚風似乎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樣,抬起頭看著余念笑了起來:「對了,沽酒,你去看過永生之酒地下室的那道牆嗎?」
儘管不知道晚風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也不知道這個跟他說得門有什麼聯繫,但是余念還是相當好脾氣有耐性的點點頭:「看過,很多地方都是空蕩蕩的。」
晚風微笑,從包裹裡面拿出了一疊照片,一張挨著一張放在了余念面前的茶几上。
像是要揭露答案之前總會弄一些玄而又玄的舉動一般,這些照片一張一張的倒扣在茶几上,晚風則一張一張將他們翻了出來。
一邊翻,他一邊輕輕的說出這張照片裡面的名字以及他們死亡的方式,他的聲音輕緩又溫柔,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在翻看著自己放在心坎上的情人一般。
這樣溫暖又柔和的聲音和那殘酷的死亡方式對應到一起,形成了一種最慘烈的對比。
就算余念對於這些事情完全是陌生的,但是聽到了這些話,她的眼前也出現了一幅幅殘酷又恐怖的畫面,驚心動魄。
桌子上的照片越來越少,當最後還剩下兩張的時候,晚風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按住了其中的一張,他像是長長的透出了一口氣不斷的平穩自己的情緒一般,然後才翻開。
照片上是一個極為艷麗的男人,他雙手抱在胸前,靠在一棵大樹上,眼睛微微的彎著,唇邊的笑容艷冶,似乎眼前滿山開遍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