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起身,拿起一方帕子就要遞上去,一旁曉月也正巧抽出腰上系的帕子上前。這兩人在顧清蕪身邊差點撞上,衛彰趕忙退了一步,臉上登時潮紅一片。
顧青蕪回過頭,也不看他,垂手接過曉月的帕子,細細的把手上的水擦淨了。
擦完了,才緩緩又道:「你打算好以後走武官路子了?不知衛大人和衛夫人可同意嗎?」
衛家攏共兩個兒子,衛彰的哥哥衛煊已經走了武官的路子,近些年北狄那邊又隱隱不安分,王氏便不想讓他和父兄一樣過刀頭舔血的日子。只是衛家武官出身,衛彰打小提起讀書一事就只剩頭疼,為了這事兒也不知挨過多少打了。
衛彰笑道:「心裡肯定是不同意的,但是有了皇上的金口玉言,他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今年武舉未開,皇上說我年紀小,直接封官職怕難以服眾,才讓我在侍衛營里先歷練歷練,等明年我若能在武舉里取個頭名,父親母親自然不會再反對了。」
「你年紀還小,不懂得父母的苦心,不過眼下事已至此,日後只得多當心些就是了。」
衛彰聽了這話,昂首直視著顧清蕪,道:「蕪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顧清蕪打斷他道:「看這雨勢似乎一時半刻也停不下來,你不如跟著我們一道坐馬車回別宮去,車上還備了蓑衣,再者前頭檐子也能擋雨。」
她站起身來,吩咐曉月:「去把蓑衣給小衛公子取來。」
曉月依言去了,顧清蕪又對衛彰道:「阿彰權且和我家的侍衛車夫擠一擠,切莫介意。」
衛彰雖然想再說點什麼,但是知道她近來心情不佳,也不想逼得太緊反而弄巧成拙,便順從的應了。
接了曉月捧來蓑衣穿上,衛彰又將自己的馬系在馬車邊上,顧清蕪等人已經進了車廂坐好,帘子嚴嚴實實的遮著,他臉上這才帶上了一點黯然,走過去和侍衛車夫一道在前邊坐下。
馬車順著山路又咯吱吱的走了起來,一路無話。
到了別宮,衛彰自去尋皇帝。宮人們執傘引了顧清蕪等人往後邊去見譚太妃。
譚太妃正在緋煙池邊的渢春殿內染指甲,見了顧清蕪來,也不叫行禮,抬手招呼她到身邊坐下,笑道:「我正想著下雨天兒山路難行,也不好叫你來,不想你就到了。」她雙手的指尖上都裹著些白紗,衝著一旁的罈罈罐罐偏頭示意道:「那天出門還摘了些鳳仙花瓣,正好染指甲。」
蘭岑笑吟吟的拉過顧清蕪的手道:「顧大姑娘來得巧,正好輪到我了,若是再晚一步姑娘怕是要自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