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林問道:「今日驚馬之人可查清楚了。」
蕭墨道:「查了,此人姓張名郝,原是京郊通明縣人士,世居於此,並無異常。他和同隊的士兵關係不錯,看起來似乎是個意外。」
「那支射中馬匹的箭呢?」
「也無異常,的確是今日對壘演習備的箭簇,除去箭尾標記屬對戰一隊之外,無任何異常之處。」
蕭遠林沒有再問,除去車轍印痕外,這刺客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供他們查探,而後軍都督,同知和僉事等將領幾乎全是近年皇帝新提拔的親信之人,這些人此時也正四處帶人查探。皇帝也只提及南方兵士,對他們卻絲毫沒有起疑。
他沉吟片刻,望著帳外濃重的夜色,道:「再往南夷多派些人手看看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兩方近年雖多有摩擦,但是往京城派出刺客刺殺,沒有深仇大恨和多年潛心安排必不能成事,今日對方一擊不成立刻撤退,到現在都沒有查到刺客行跡,若真是南夷,恐怕他們背後另有淵源。」
蕭墨領命退下,蕭遠林喚人抬水進來梳洗,他泡在浴桶里閉上眼,今日皇上雖然撐著沒有任何失態之處,但是他從適才的問話中已經察覺出一絲不尋常的意味,邊境小國騷擾向來是不足畏懼的,但是南夷最近的動作頗多,已經到了故意挑釁的地步,而朝中對這個不起眼的小國似乎過分鄭重,他剛上任時,皇帝就提到此事,若論及兵力,南夷舉國兵力不足十萬,而不算虎威軍等部隊,朝中光是五軍都督府統轄下就有二十萬士兵,南夷此舉無意於以卵擊石,但是他們這般義無反顧,到底背後有何依持?更何況,南夷擅長水戰,而皇帝似乎並無意大力擴充水軍兵力,反倒是對騎兵十分重視。
不止是他,密報送到蒙山別宮處時,太上皇也沉吟許久,喚來親衛問道:「那邊事情查的如何?」
親衛道:「據探子回報,南夷國中的確有一人年歲符合,他身邊的親近之人也都是北地口音,但是因為他跟南夷國主住在深宮之中,從不在眾人面前出現,即便出門也是罩著面具,因此更詳細的目前還不得而知。」
「繼續查。」
「是。」
親衛退下後,譚太妃自屏風後緩緩行出,問道:「您如今可是有幾分確定了?」
太上皇讓她坐下,冷笑道:「當年廢后自焚而死,屍首面目難辨,編出個有人替死,而廢后在宮外產子的故事也不無可能。只是對方潛伏籌謀許久,若非萬無一失,是絕不肯把真面目露出來的。」
譚太妃蹙眉道:「高家早在二十多年前覆滅,就算留下些許後人,也難成氣候。」
太上皇沉默片刻,道:「廢后當年絕無可能懷有身孕,找人假扮其子,恐怕並非高家餘孽所為。而我未立你為後,熙兒就非中宮所出,背後之人恐怕是想藉機以嫡長來說事,意在帝位。等水被攪混了,好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