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響,皇帝才開口:「你打了麗塔?」
皇帝開口第一句問的不是逃婚,卻是她剛剛打了麗塔,如果是別人免不了心裡一咯噔,懷疑是皇帝為麗塔這個向來寵愛的女兒出頭。
這個時候,也許最該做的是解釋,是哭訴,是惶恐不安。
「是我打的。」
但是祁琅抬起頭,坦坦蕩蕩說:「她想殺我,還把我當傻子在我面前晃悠,我不打她又打誰?如果不是趕著要來見您,我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皇帝沒有說話,但是看著她的眼神顯出奇異的光澤。
祁琅覺得,自己進來了這麼久,也許直到這一刻她的這位父皇才真正把她看進眼裡。
意料之中的,皇帝沒有因為她張狂的言辭而生氣,他只是冷冷說:「是你的愚蠢讓你陷入如今的境地,作為歐格拉家族的公主,無能就是最大的原罪,更何況你還愚蠢、輕信、懦弱、自以為是;你辱沒了皇室的尊嚴,險些讓西塔爾家族與皇室離心,即使是死亡也不能洗刷你的罪過!」
好生義正言辭的樣子。
祁琅心中默念「人丑多作怪」,終於能平心靜氣,她用一個合格的歐格拉該有的,涼薄又虛偽的口吻:「是的,我尊敬的陛下,所以我已經得到教訓了,而我也在盡力洗刷我的罪過,您也看見了,我已經與西塔爾的繼承人重新恢復友誼,只要那些劫匪能永遠閉嘴,那麼一切都能回歸正軌,沒有人可以置喙皇室的尊嚴,而我活著的價值當然也更勝於一個公主的』病逝『。」
「我知道。」
皇帝淡淡看她一眼:「這也是你現在還能活著站在我面前說話的原因。」
祁琅:「……」
技不如人,繼續忍!
不過皇帝又微微頷首,聲音居然帶著點欣慰的意味:「能說出這些話,你終於長大了。」
「…」祁琅假笑:「是的呢。」
祁琅:是是是,不就是變成變態才能融入你們的世界嗎,這操作她熟,輕鬆的很。
皇帝終於把她叫了起來,她忍著酸澀刺痛的膝蓋骨站起來,看見皇帝手上拿著那份基因檢測報告正在翻閱,對她說:「我很高興歐格拉能出現一個二次覺醒的孩子,這是上天賜給你的禮物,那麼你想好你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是的,我尊敬的父皇陛下,我想隱瞞身份入伍地方軍隊,就像我的大皇兄和三皇兄一樣,憑藉軍功得到我該有的榮耀。」
祁琅一本正經地說著早打好的腹稿:「我想盡力為父皇分憂,彌補我這些年的任性和憊懶,也盡我所能恢弘歐格拉的榮光,我發誓我將再不辜負我高貴的姓氏。」
皇帝看著她的眼神意味深長。
他們都知道祁琅說得是屁話,這話真正的含義是她意圖參與皇位的競爭。
歐格拉皇族以軍功起家,規定每一代太子都必須是從軍隊中歷練過後才允許冊立,而祁琅這一代大皇子與三皇子早早就自軍校畢業進入軍隊,這些年爭相拉攏軍方勢力,背地裡爭得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