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緊緊抿著唇,執拗而溫柔地看著她,蔚藍的眼睛像大海,翻湧著自己也說不明白的情緒。
他緩緩握著拳,有些緊張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她會說些什麼,她會不會感動,她也許會站起來,動容地抱他一下?
她果然慢慢站了起來,走過來,明淨剔透的眼睛關懷地看著他——
「你是發燒了嗎,克里斯?」
祁琅擔憂地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麼突然就變了個畫風,即使你這樣說我也還是會繼續壓榨你的,你知道的,我就是這麼冷酷無情的女人。」
克里斯:「…」
一口血生生被憋在心口,噴不出咽不下。
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讓你感動,讓你做夢,你不被她氣死就該感激涕淋了!
他表情扭曲了一下,艱難地調整,才終於恢復營業性的虛偽假笑。
祁琅這才鬆一口氣,欣慰說:「這就對了,這才是我熟悉的克里斯。」
「是的。」
克里斯彬彬有禮的微笑:「尊敬的殿下,非常抱歉,剛剛我忘了提醒您,我的槍在出來時已經灌滿了源能,在高強水壓下有爆炸的風險,而按照律法,在帝國紀念碑神聖廣場上實施危險行為,造成公共設施損毀或市民安全,將處以十年以上死刑不論的刑罰。」
祁琅:「…」
……
祁琅搖搖晃晃回到了皇宮。
早已等候在門外的梅爾震驚地看著她,趕快過來扶住她:「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祁琅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抹一把頭髮滴下來的水,仰頭深深吐出一口濁氣:「今天,我險些和兩個狗男人分別同歸於盡。」
梅爾趕快要去浴室打開洗完澡曬乾水的機器,祁琅擺擺手:「不用那玩意兒,跟曬鹹魚似的,給我拿條毛巾來,就是頭髮有點濕,也快幹了,隨便擦擦就行。」
梅爾看公主身上衣物都是乾的,知道已經打理過一次,這才放下心,應了聲就去拿毛巾。
祁琅背靠著軟椅,閉目養神,沒一會兒就感覺頭髮被毛巾輕輕捲起來,細緻地擦試著。
來人的動作很輕柔,擦拭過程中沒有一點頭髮被拽的疼痛感,等細細擦過幾遍,頭髮快幹了,那人又慢慢順著她的長髮,指尖在她頭上的穴位上按揉著,力道輕重得宜,別提多得勁兒了。
祁琅被揉得舒服的不行,眼睛慢慢眯起來,整個人軟趴趴往椅子裡陷,像一隻被揉毛揉順了的貓。
「不錯啊,梅爾,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