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更讓他震驚的卻是在實驗室中央那一頭巨大的女王親衛。
這隻珍貴的高等蟲族還是他親手在戰場上捉到送給阿諾德的,他還記得當初它在荒漠中耀武揚威的樣子,高大,威猛,凶戾而暴躁,一身黑色堅硬的甲殼,比刀鋒更尖銳的爪子和長鉗,冰冷傲慢的無機質眼睛,仿佛一頭洪荒怪獸,充滿著殺戮機器一般讓人膽寒的嗜血欲望。
但是現在…
「啊——」
阿諾德撕心裂肺地慘叫著,踩著一地血污甲殼和腥臭的臟器碎片撲到實驗艙上,隔著透明的鋼璃看著裡面那頭八爪朝天躺屍在地,全身僵硬只有偶爾爪子抽搐一下表示自己還沒死的粉紅色不知名生物。
他雙手發顫,眼前發黑,強撐著最後一線理智指著裡面的粉色生物:「這是什麼?這他媽是什麼?!我的女王親衛呢?」
「這就是你的女王親衛啊。」
蹲在旁邊一座困著工蜂蟲族的透明實驗艙上的祁琅叼著棒棒糖,哼著小調手上拿著光屏正在快速記錄著什麼,聽見阿諾德的話,隨口說:「你瞧你,人家脫了層馬甲你就不認識人家了,還說多麼多麼愛人家,呵,虛偽的男人,你只是愛它的身體而已。」
「…」阿諾德呆呆看著它:「脫了層馬甲…」
「對啊。」祁琅美滋滋說:「我特意找的你原來做的藥劑摻雜著用的,褪殼褪的比脫毛還乾淨,還不傷身,你看,它現在粉粉嫩嫩的,皮薄肉連皮都沒了,軟軟的,糯糯的,肉嘟嘟的,多可愛啊。」
林絕默不作聲走過來,深深打量那女王親衛蟲族一會兒,肯定說:「傷身,它快死了。」
「這怎麼會呢,一定是你們看錯了。」
祁琅眼神飄忽了一下,一本正經地解釋:「你們是來晚了,它剛才還好的很呢,蹦迪似的在裡面跳啊跳,一定是看自己變好看了高興的不行,一蹦好幾米高,茲哇亂叫,還一直亢奮地撞艙門,那個興奮勁兒哦簡直別提了,我看著都欣慰;可能就是剛才太激動了,現在累了,正閉目養神歇一會兒,不信你們再等等,再等個把小時的,它又能活蹦亂跳了。」
阿諾德踉蹌兩步,只覺得一口老血堵在心口,眼前發昏搖搖晃晃幾乎就要撅過去,林絕連忙扶住他,看了看那蟲子,又看著祁琅,艱難遲疑說:「再等個把小時,它就涼透了。」
「真的嗎。」
祁琅面露愕然,就在林絕以為她要驚慌叫人給蟲子治療的時候,她反手就從腰間摸出來幾把刀叉,舔舔嘴唇,閃閃亮的眼神期待:「那就不等涼了,我覺得趁熱吃比較好,要不然咱們現在就動手,聽說新鮮淌血的那種味道最佳,幸好我早有準備…兄弟你吃嗎?我多帶了刀叉可以分你一份兒。」
「…」林絕勉強一笑:「不用,謝謝殿下。」
「噯噯別客氣,見者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