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咱倆虧心的標準不樣。」
祁琅用力壓了壓心口:「應該是我想多了,我可是有女主光環的人,誰還能來找我的麻煩——」
「為什麼不能?」
輕緩含笑的男聲,隔著茵茵樹蔭從對面傳來。
祁琅梅爾頓在原地。
祁琅問她:「是我幻聽了嗎?」
梅爾誠懇搖頭:「長官,是您的報應來了。」
「…」祁琅看著穿過陰影慢慢走出來的男人,雙手插兜,仰天長嘆:「我這該死的魅力,總讓我承擔著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梅爾,你定要記住我的教訓,男人都是討債鬼,可千萬別——噯?」
祁琅看著空蕩蕩的左右:「梅爾,梅爾?」
「她走了。」
宗政走到她面前,微微笑:「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了。」
祁琅警惕地退後步:「…我感覺你對我不懷好意。」
宗政:「我說是錯覺你信嗎?」
祁琅:「你現在滾蛋我就信。」
「你個小沒良心的。」
宗政歪著頭看她半響,慢悠悠說:「跑得比兔子還快,追了這麼久,可算是讓我逮到了。」
「…」祁琅撓撓頭:「我感覺你怪怪的,你最近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去醫院看過了嗎?要不趁現在急診人少我陪你去好好查查腦子?」
宗政沒說話,只是笑了笑,幽沉晦澀的夜色里,他那雙漆黑沉靜的眼睛裡卻泛著微微的光,會讓人莫名想到懶洋洋趴在高坡上、靜靜俯瞰著小羚羊吃草的獅子。
「你還不開門嗎?」
宗政彎了彎唇角,似是隨口說,眉眼都是舒展的笑意:「這麼晚了,收留我晚吧。」
祁琅眼神亮:「你給錢嗎?」
宗政往兜里摸了摸,空空蕩蕩。
「呀,沒有呢?」
祁琅瞬間變了張臉,假惺惺地遺憾:「宗先生,其實我還是覺得路邊比較適合你,你看這小風吹,小光照,席地而睡,親近自然,明天還有撿破爛機器人的叫早服務——物美價無,多好?」
宗政覺得這不大好:「可是我想住屋子裡。」
「你可以想啊,你儘管想,愛怎麼想怎麼想。」
祁琅也很難過:「其實我也是想放你進來的,但是這不是客觀條件不允許嗎,要是我不收錢放你進來,那不是施捨你嗎?那不是瞧不起你嗎?你可是堂堂宗先生啊,我的好朋友啊,我怎麼能這麼輕賤你,不行,我絕對干不出這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