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琅沉默會兒:「東南軍區恐怕就是因為發現了這件事,才著急地叫我們來的。」
小胖墩抱著祁琅的腿,擔心地看著弗里茲消失,突然覺得有些不安心。
他仰頭問祁琅:「姐姐,小叔叔會沒事的,對嗎?」
祁琅笑了:「你看他之前氣得要打我的樣子,像是有事的嗎?」
小胖墩回想了下,長噓了口氣:「對,小叔叔很厲害的,定會沒事的。」
祁琅作為現場的最高職權者,在菲爾德的幫助下指揮艦隊輔助地表的軍隊消滅蟲族,蟲潮來勢兇猛,很快就破開了三道防線,就在祁琅琢磨著她是不是要跳下去高歌曲的時候,蟲潮突然退了。
來時氣勢洶洶,退的時候也是烏泱泱片,當蟲族如退潮的海水般退去,弗里茲幾人的身影也終於出現。
他們的狀態有點狼狽,機甲上到處是飛濺的粘液和蟲族殘肢碎片,尤其是弗里茲上來的時候,還拖著半隻蟲族的屍體。
祁琅打量那具屍體,看模樣是頭高等蟲族,有點類似於她見過的「女王親衛」,但是體型又大了好幾圈,模樣也顯得更加兇悍。
祁琅正琢磨著,機甲艙門打開,弗里茲從裡面跳了出來,邊走邊咬手上的黑色皮質手套,祁琅站起來迎過去:「長官,這頭蟲族…」
弗里茲突然抬眼看了她眼。
那眼,讓祁琅下面的話全部頓住,表情微微變。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警惕,就像野獸猝不及防撞上另只野獸,能清晰察覺到對方身上冰冷的殺意和侵略欲。
弗里茲之前與她放狠話,她都無所謂,因為她知道兩個人也就是說說,好歹是戰友,總不能真打死對方,但是這刻,她敏銳的意識到有點不對。
在弗里茲抬頭的那瞬間,她發現他眼底泛著濃重的血絲,灰色的瞳仁收縮成根針,他的牙緊緊地咬著,喉結吞咽的速度很快,整個人有種不太正常的亢奮和癲狂感。
祁琅的話說到半,顯得有點奇怪,弗里茲咬下手套,斜眼看了她眼,聲音異常的沙啞粗糲:「怎麼了?」
祁琅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著他,他的表情更加不耐,他要往前走,祁琅個跨步擋在他面前。
弗里茲頓住腳,祁琅注意到他無意識地咬了下後牙,這是個近乎於暴躁的壓抑情緒,他的語氣更是陰鷙凶戾,他又著重地重複了遍他的話,像根懸在半空的即將繃斷的弦,帶著讓人頭皮發麻的崩裂感:「艾肯尼校,你怎麼了?」
「長官。」
祁琅指了指他的眼睛,誠懇說:「我覺得,你還是先回去休息下的好。」
弗里茲表情冷,眼裡仿佛有陰沉的風暴在凝聚:「我很好,校,請你讓開。」
「我覺得你不太好。」
祁琅突然推了他下,他下意識側了下身,在他條件反射要掐住她的手腕的時候指著他的臉正對著玻璃:「你自己看看。」
弗里茲眼掃,看見自己的臉色,神情驟變。
他緊緊抿著嘴唇,掃了祁琅眼,祁琅瞬間高舉雙手:「我什麼都沒看見。」
弗里茲臉皮子微微抽了下,低著頭壓住帽檐轉身就走:「你先在這兒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