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老王妃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当初知道长风心仪无忧公主,我心里是欢喜的,谁曾想事情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长风的性子我了解,若非真是气急怒极,怎会失了理智犯病?他知晓自己身子不好,一贯都极为注意。我这心里……难受啊!”
说着,老王妃似是到了伤心处,默默拿出一方丝帕,抹着泪。
太皇太后威严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无奈,“你啊,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长风那小子与宛娉成婚后,便会更好了呢?你也莫要忧心,哀家让人去请林毅给长风瞧瞧。”
“唉,林太医他如今已在府上!”老王妃又是叹息了一声。
“林毅可有说什么?”太皇太后问道,当年林毅的医术口碑极高,若非是犯了一些事儿,不可能被贬职皇陵。
“心病还须心药医!”老王妃说着,眸光黯淡了下去,眼角的纹路更甚,全是岁月镌刻的痕迹,“长风这小子看起来温和,实则跟他父亲一样是个冷情又痴情的,他若是真心喜欢上一个女子,那便是为了她去死也愿意。当年他娘身子不好,生下他以后更是气血两亏,也是为了多看看这个孩子,才将就活了那么些年。太皇太后您是知道的,为了他娘,我这个儿子是什么都顾不得,辞官,寻医,问药,斗殴,闹事……什么没干过?我最初也气急不喜他娘,也萌生了给他爹纳妾的心思。最后……哎,谁曾想他娘也是个可怜的,若是当初我没有强逼着,她也走不了那么早。”
“当年那些事情,不怪你!”顿了顿,太皇太后继续道:“你当初也是为了秦默那小子好,可他到底也是个不懂事的,那丫头走了以后生生把自己也给折腾没了,睿王府若非因为他,又何至于没落至此?当年那些荒唐事,哀家现在想想都不由气闷的慌。恨铁不成钢啊,秦默原本也该是国之栋梁,他的学识才能,在当今朝廷上,还无人能及。”
“也怪我,他幼时我曾经告诉过他,男人专情比多情更佳,他便立誓要娶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白首不相离。”老王妃叹息一声,“可惜长风他娘是个没福气的,得了他爹的心,却长久不得。”
“都是命,这十几年过去了,你还看不开?”太皇太后挑眉。
老王妃苦涩一笑,“哪里能看得开,也就是在您跟前絮叨絮叨,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十几年实在难受,长风这孩子一贯懂事,从不怪我这个做祖母的,可到底我心中还是觉得亏欠了这个孩子。”
“若说亏欠,还是秦默和那丫头亏欠他最多,为人父母怎可只为了自己的私情,不顾孩儿的死活!这些年你为了维持睿王府,这老的比哀家还要快上许多。”太皇太后说到这里,不由心中一顿,也是闪过了一丝痛楚。
她虽然如是安慰着老王妃,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个不争气的,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空置后宫不说,还懈怠朝政,更是引发帝后不合让边疆小国有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