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不说话了，他也没有想到不死草的药性竟然会那么霸道，以冰晶蟾蜍都无法中和。
又或者，秦长风的身体实在是破败的太厉害？
“只是什么？”凤无忧浑身冰凉，她紧握的手也毫无一丝温度。
“哎……能中和不死草药性的除了冰晶蟾蜍，还有万年雪莲，万年雪莲虽说比冰晶蟾蜍差不少，可现如今老头子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它了。”林毅皱眉，这百年千年的雪莲不少，可万年雪莲他所知道的，哪一个都不好弄到手。
“哪里有万年雪莲？”凤无忧的声音很轻很缥缈，似是从云端传来一般。
林毅赧然一笑，干巴巴地道：“陛下的国库！”
凤无忧浑身一震，道：“林老头，陛下绝对不会拿出万年雪莲救秦长风，国库有重兵把守，我偷不到。”
“北苍国的皇帝也有一支万年雪莲！”林毅又道。
“你能保证我从北苍国回来的时候，他还活着？”凤无忧的声音冷了几分，眼底蕴起的风暴，让人不敢直视。
屋内的气氛顿时冷凝了起来，林毅明远几人，觉得呼吸开始变得有些困难。
“不能保证！”林毅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万年雪莲要比冰晶蟾蜍多一些，除了这两个地方，想来一些宗族世家也有，但是一时半会儿那些人根本不会将这么宝贵的东西拿出来。”
“所以？”凤无忧挑眉，手握紧了松开，松开了握紧，心底突然翻涌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
她身死重生，只想找秦羽复仇，查明她死的真相。
可若是秦长风死了，她却有一种想让全天下陪葬的暴戾情绪。
这说明什么？
林毅突然觉得现在的凤无忧很危险，危险到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才敢将话说出口：“国库是很难闯，可有一个人却能做到。”
“谁？”
“太子殿下——凤栖梧！”
凤无忧眼底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不愿意跟凤栖梧接触，就算皇后娘娘喜爱她，处处维护她，可她的儿子还是让她觉得危险。
低调，温和，爱民如子，体恤下属，凤栖梧一直表现的很完美，完美到所有人都觉得他没有雄心壮志，只适合守成做个闲散王爷，不适合当一国之君。可她却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比陈王还要锋芒的野心，他也曾试探过她，说要许秦长风官职，她若是真的找了他，得到了万年雪莲，那她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个代价她是否又能承受？
闭上眸子，凤无忧心底满是荒凉。
这天下是一局棋，而她从来没有跳脱出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棋盘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随着命运波澜起伏。
就算叫嚣着我命由我不由天那又如何？这世上总有太多的桎梏和藩篱，让她不得不妥协。
“秦长风，这后果……我跟你一起承担，一起面对！”良久，再次睁开眸子的时候，凤无忧眼底的荒凉一扫而空，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