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林姐姐一心为国，却被人如此对待，她若是在天有灵，便该降下一道雷，将害她的人全部劈死！”说这话的时候，来福清秀的脸上满是愤怒。
“哎呦，我的小祖宗哟，你可千万不敢再说这些话了，不然害死林将军的人没被劈死，你得先丢了小命！”这时，后厨走出来的妇人听到来福的声音，立马上前捂着他的嘴，不肯让他再说出这些话。
“娘，你撒手！”来福推开自家娘亲的手，眼眶微微红了红，声音哽咽了几分，“我说的一点都没错，当年林姐姐给我讲了很多她在战场上出身入死的故事。她若是叛逆，怎么可能博了个女战神的称号？旁人只当那是天大的荣耀，可是我却知道，林姐姐多少次在死人堆里打滚，才能活下来，她那般……呜呜……她那般的不易，最终却憋屈的死了，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也只有她肯不端着身份，对我温柔笑着，还不烦我的搅扰！”
说着，来福开始抹眼泪，半大的少年此时哭的像个孩子。
不远处，凤无忧咬了一口包子，眼底也微微有些湿意，心底流过浓浓的酸涩。
这小胖子，真是不枉她当年的纵宠，好歹在旁人以为她是叛逆的时候，他还敢这般为她争辩。
更重要的是，他还愿意叫她一声姐姐。
当初她被污叛国，朝堂之上那些与她交好的人，都忙着与她撇清关系，就是秦羽都在那个时候另娶独孤暹儿为妻，废了她的正妻之位。
可在市井之中，这小胖墩，却还在为她叫屈。
何其悲哀，却又何其有幸。
来福的母亲李氏也抹了抹眼泪，低声道：“娘亲何尝不知道林将军是好人，可是这些年来朝廷还是在清缴林将军当年的手下，若是你这些话被旁人听见了，你有几个头够人家砍？娘亲可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让娘亲心里好过些，行么？左右再过一段日子，就是林将军的诞辰，娘亲多替林将军烧些纸，也让她在地下能过的舒心一些！”
“娘亲，人都没了，烧纸有何用？”来福似乎身上没劲，坐在椅子上怔怔发愣着，“我还记得十年前，林姐姐还在咱们包子铺里摆了几桌包子宴，请她手下那些将士们一道给她过寿辰，她可是天底下顶好的人呢！旁人在她这个位置，办个寿宴哪怕是都城最大的酒楼都没有资格，哪里能瞧得上咱们？”
来福的话，让李氏也没了言语。
她自然知道，他们不过是升斗小民罢了，就是街上随便的城卫军一员，他们都招惹不起。
可是当初那位明媚的人儿，就是这般不在意身份，从小便游荡在街上，从来没有当官的架子。
哪怕后来成了高高在上的将军，性子也一点没变。
“哎！”这时，那酸儒才开口道：“来福，听老哥哥一句劝，这些话咱们在包子铺里说说也就行了，在外头可千万不能提及，不然只你刚才的话，就能直接送了命！咱们都知道林将军是好人，可那些朝堂之事，谁能知道？”
“我明白的！”来福低下头，擦干眼泪说：“这也是我为何放弃参军的原因，我宁愿只当个包子铺的小老板，也不想去接触那些肮脏腌渍。我要继续做包子，做林姐姐喜欢吃的包子！她啊！最喜欢吃的就是肉包！明明是个女子，吃像比男子还要豪爽！”
凤无忧一直分心听着来福的话，心中满是怅然。
这小子，小时候想参军是因为她，后来放弃参军也是因为她。
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她难道能跳到这小子面前说她还没死，她就是林清茗？
只怕会被人绑起来当妖孽烧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