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凤血镯,当今世上只剩下一只,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直宝贝的紧,当个念想的珍藏着,都没能舍得给你娘亲!”
“却便宜了我!”凤无忧淡淡一笑,补了一句:“太皇太后会把凤血镯给我,自然是有娘亲的面子在里面的!”
“你丫头明白就好!舅母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也是让你心中有数,暂时不要去找陈国师的麻烦,他若是能安安稳稳死在皇城内,自然跟你就没有任何干系,旁人也怀疑不到你的头上!”
“可是陛下那边……”
“太皇太后自有计较,这件事你知道即可,万万不可插手!”
“我明白的,肯定不会自找麻烦。”
“你知道就好,这些日子你就陪同舅母在护国寺礼礼佛,安心养胎不要考虑其他!舅母知道你一心复仇,只是如今没有迦若并颛顼一族的踪迹,你也不要为难自己,待日后时机成熟,你自有报仇的机会。”
皇后娘娘的话,让凤无忧不由鼻头一酸。
“舅母,原来你都知道!”
叹息一声拍拍凤无忧的肩头,皇后娘娘沉声道:“你这丫头的性子像足了你娘亲,她若是不顾一切想做一件事,那执念很吓人。”
“舅母,若是没有复仇的执念,我不知道还能为了什么活着!”
苦涩一笑,凤无忧轻声呢喃着。
夜,更深了。
凤无忧已经离开,可是皇后娘娘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娘娘,夜深了,您还是安歇吧,明日一早还要上早课,您体内的毒性还没有完全祛除,身子还虚着呢!”上官毓秀见皇后娘娘没有安歇的意思,不由低声劝到。
皇后娘娘面色沉凝,说:“毓秀,你说陈国到底为何会走到如今的样子?我和陛下,又怎么会成这样?”
上官毓秀闻言,不由叹息几声。
良久,上官毓秀坐在皇后娘娘的面前,也没了劝说的意思,反而有种秉烛长谈的架势。
“娘娘,你和陛下也算是我一路看着走过来的,当年陛下还未登基的时候,你二人也算是鹣鲽情深情意绵绵,可是后来……陛下身边的女人多了,您便渐渐与他离了心,有了栖梧后,您便将心神全部倾注在儿子身上。两个人一旦心中有了隔阂怨怼,便会渐行渐远!”
“陛下登基后,没多久开始宠幸德妃,您便将皇后的实权扔了!这些东西您不屑,可在陛下看来就是您不要他的恩宠,拒绝了他的好。走到如今的地步,我说句心里话,您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陛下他这些年,从未在您这里得到过任何温情,有的只是疏离和冷漠!陛下薄情,您冷心,走到如今的地步也没什么不正常。”
“至于陈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官罢了,哪里有闲言的资格?”
上官毓秀纵然是皇后娘娘的女官,可她自幼与皇后娘娘交好,在外面面前会自称奴婢,可她与皇后娘娘独处的时候,可不会如此。
闻言,皇后娘娘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她这才自嘲一笑,说:“毓秀,其实你说的没错,这些年我一直觉得我丢弃的便是不想要的,可是知道陛下时日无多后,以前的那些愤怒,怨怼,憎恶,失望……好像如今都慢慢消失了,我甚至都记不起来我们每次争吵都是为了什么,我去看他就只是想再看看他罢了,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确实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皇后娘娘的声音中有着怅然,她的眼底亦有着悲痛。
到底是夫妻一场,纵然陈国薄情,可皇后娘娘心中还是无法做到全然没有感觉。
至于陈王,其实也还是念及与皇后娘娘夫妻一场,否则也不会松口再许后位。
想来在陈王的心中,他的所有女人里,只有他的发妻方朔月能当得皇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