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无忧醒了,阿蛮这才浑身湿透地走了进来,说:“可不是嘛,这雨下的还挺大,我去望江楼见了阿月,这回来刚好给拍到雨里,着实给我下了个透心凉,要不是碰见方朔北,只怕我这会儿还在铺子底下躲雨呢!”
对于凤无忧,阿蛮倒是没有隐瞒。
凤无忧缓缓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走了下来。
阿蛮本想拿衣服给她披上,却见自己浑身湿透,怕寒气惊着凤无忧,她一边转入内室一边说。
“哎?我用用你的浴室啊,也就只有你这里白天夜里都供着热水,你先坐着等等我,我有事情要与你说!我冲冲身上的雨,马上就好!”
说到最后,阿蛮的声音已经有些听不分明了。
凤无忧失笑般摇了摇头,阿蛮这家伙总是风风火火的。
她就这么冲进去沐浴,她身上的衣衫全湿透了不能穿,她一会儿怎么出来呢?
难不成光着?
这夜里凉,她就不怕感染风寒?
如今的凤无忧,可是最怕生病,林毅那家伙不在身边,她生病了也不敢找旁的大夫看,自己受罪也折腾孩子。
想了想,凤无忧扶着腰走到柜子边,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拿着进入浴室。
水汽氤氲间,凤无忧只看到阿蛮光洁莹白的后背,她正在低着头洗自己那漆黑如瀑的长发,看起来着实有些费劲。
将衣衫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凤无忧走到浴池边拍了拍阿蛮的肩膀。
说:“我来帮你吧,看你这费劲的模样!”
“那感情好!”阿蛮也不矫情,直接将布子递给凤无忧,懒懒地靠在浴池边,等待凤无忧给自己洗头发。
记得年幼时,她们二人总一起沐浴,互相帮对方洗头发。
年纪大写了,知道羞耻心了,便开始分开沐浴。
后来行军打仗便也讲究不了那么多,经常十天半个月都没办法沐浴一回,碰到野地里有小溪,都是轮换着去简单冲洗一下,一方面洗干净点,一方面也要防备有人偷窥。
这般难得的悠闲,好像很久没有过了。
“嘿嘿……”低声一笑,阿蛮仰着头看着凤无忧绝美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说:“你顶着这么一张好看的脸给我洗头,我总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啧啧……有美人服侍,实在是美哉。”
闻言,凤无忧也不恼,她用水瓢直接舀满,兜头朝着阿蛮浇了过去。
说:“清醒一点!”
“咳咳咳!”阿蛮一时不察,直接被呛到了,“咳咳咳,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别人被服侍是享受,我这服侍还得担心小命!”
不过,阿蛮虽如是说,却没有挣扎。
凤无忧嘴角轻轻勾起。
这家伙,就这张嘴会说。
仔细替阿蛮洗着头发,凤无忧脸上的表情很淡,眸光却很认真。
阿蛮再次抬头观察着凤无忧的表情,良久突然说:“我们很久未曾这般亲近了,你知道当初你死了以后,我们差点疯了,若非阿月拦着,只怕我和狼女就点兵冲进西岐皇宫杀了秦扶苏那个小子,顺便把秦羽那家伙也给杀了。”
“只怕你们杀不了,还会自己送了命!”凤无忧轻轻替阿蛮冲洗头发。
“是啊,冷静下来我也明白,后来这才带着阿月一道来了陈国,好在我们来了,否则没这些事情,我们也不知道你竟然托生在凤无忧的身上!”阿蛮耸耸肩,眼中有着庆幸,“你这家伙,要不是遇见了,只怕你到死都不会跟我们说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