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眾多目光的注視下,玄虛輕咳了一聲,微仰起下巴,從腰間解下一把尺長的桃木劍,又從袖內掏出一張黃符。
他兩指夾著黃符,輕輕抖了抖,對旁邊的警長冷聲道:“都離遠點,若妨礙了本座作法,生死不論。”
警長似乎還真被嚇著了,按著巡捕房的警察退了幾步。
玄虛將黃符貼在桃木劍上,在空中虛虛一划,黃符瞬間無火自燃,頃刻化為飛灰。一隻手掌輕輕一推,掌風一掃,那飛灰正好飄落到伍老闆的屍體上。
幾乎是瞬間,整個屍體突然冒出一股白霧,這霧氣逸散開濃烈的狐騷味,嗆得靠得近的人紛紛咳嗽著後退。
霧氣被風吹散,伍老闆的屍體不見了,一套長衫馬褂里露出一隻血肉模糊的狐狸腦袋。
“這、這什麼東西?!”
“妖怪!妖怪啊!”
“跑、跑什麼跑!道長還在這兒呢!怕個卵!”
原本戚戚然看熱鬧的人立刻尖叫著驚慌四散,警長一把蓐住兩個腿軟要溜的小警察,壯著膽子吼道。
玄虛看到突然出現的狐狸似乎也是嚇了一跳,原本有些怔愣的臉色在警長的吼聲里一變,很快恢復成高深莫測的高人模樣。
他抖了抖拂塵,悄悄挪遠了幾步,咳了聲,道:“不過是只小小狐狸精,而且已經身死,無害人之力,不必驚慌。”
警長咽了咽口水,道:“您看這……這是否是您要抓的那水鬼所為?”
玄虛面色凝重地搖搖頭:“水鬼其實並非如世人想像的一般厲害。它們只能對付體質較弱的孩子,成年,尤其是男子,陽氣過盛,它們都是避而遠之。若是靠近,便會被灼傷。而這狐狸精能化成人形,自然是有修為的,水鬼雖說狡詐難捉,但只是區區小鬼,奈何不得這狐狸精。”
“那……”
玄虛拂塵一甩:“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帶上這屍身,先回吧。”
巡捕房的人弄了個板車,推著狐狸屍體,跟在汽車屁股後頭離開了。
遠處觀望的看戲群眾都是聽著黃鼠狼吃人的故事長大的,膽子很大,又在原地議論了會兒街角巷尾的古怪事,恨不能把好好一個瑾玉軒描述成第二個盤絲洞。
眼見正午要到了,口乾舌燥的長舌婦們才紛紛散去,回家做飯了。
“躲什麼?”
“不想管。”
茶棚里人漸稀,坐著聽了幾句閒話的容斐用茶碗碰了碰顧驚寒的手指:“我身上那味道……是這伍老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