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驚寒轉眼看他,反問道:“容少想讓我算算你的子孫緣?”
容斐身體一僵,眉目頓時燒起一股火來,灼灼地看著顧驚寒,笑了聲:“那顧大少算不算?”
“算不了,”顧驚寒道,“你我命理糾纏。醫者難自醫,算人難算己。”
容斐端詳了會兒顧驚寒一張波瀾不驚的臉,越看越覺得好看,心裡那股火不知怎的,就慢慢熄了。
他伸腿,踩了踩顧驚寒穿著襪子的腳背。
硬得硌腳,都是骨頭。
踩完了,容斐才發現自己這舉動著實幼稚,便眉心一蹙,調大了留聲機聲音,靠著矮几閉上了眼假寐。
顧驚寒恍若未覺,專心致志觀賞著幾柄凶煞古劍,暗中敲了敲臨字骨灰盒,讓它把這些劍上殘留的陰氣吸收。
容斐身上煞氣重陽氣盛,所以短時間內不懼這些,但日子久了,終歸不好。
就如這次伍老闆,若非容斐身上本就纏著一絲陰氣,哪怕是伍老闆修成人形的修為,也不足以在容斐身上留下標記。
臨字骨灰盒給顧驚寒傳音,哼哼道:“想討好你媳婦就得要光明正大地獻殷勤,要是都你這樣獻了殷勤也不說,媳婦遲早被人搶跑嘍!就知道奴役老夫這把老胳膊老腿兒……”
“我記得這個骨灰盒只有你的頭。”顧驚寒漠然道,又敲了敲骨灰盒催促。
“你們這些黑心娃啊,老夫當初怎麼就選的你!”
臨字骨灰盒忿忿念叨著,心不甘情不願地震了震。
顧驚寒陰陽雙瞳打開,便見一縷縷細小如水流的黑氣從陳列櫃內飄出,鑽進了自己的口袋。
等黑氣漸無,整個陳列櫃也瞬間亮堂不少。
收拾完了這裡,顧驚寒轉頭去看容斐,就見容少爺垂著頭靠著矮几,已經睡著了。
略白的膚色上,眼下青黑的痕跡顯得格外重。
容斐是個覺少而輕的人。
顧驚寒走過去,在容斐背後一摸,收回已經失效的黃符。
警惕性極佳的容少爺根本沒有清醒的跡象,睡得四肢都有點鬆軟。
顧驚寒胳膊穿過容斐的膝彎,輕而易舉將人抱了起來,放到床上。
脫了外衣,顧驚寒拉過薄被將人裹住,又調整好了枕頭,一時有點鼻尖冒汗。
從沒伺候過人,也不知這第一次合不合格。
“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會疼人的啊,這張符很貴的,一擲千金就為了讓媳婦睡一覺?”
臨字骨灰盒嘿嘿笑,又恨鐵不成干,“哎,你小子也太老實了吧,人都睡著了,不親一下多不合算啊。小子,聽老夫的,別悶著,上啊。你看你媳婦,別說,睡著了看著還真挺好看,醒著的時候跟個鬥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