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目眥欲裂,死死盯著容斐,聲音被吞沒,“陽……”
失去主人的蟲群尖叫四散。
容斐睜開眼,只看到大師最後一雙不甘而瘋狂的眼,他突然開口道:“陰眼不能救你嗎?”
大師張了張嘴,卻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但她眼中飛快掠過的一絲疑惑和茫然,卻很清楚地告訴了容斐,她根本沒聽過什麼陰眼。
難道……此大師非彼大師?可為什麼,偏偏這麼巧,這麼像?
容斐眸色沉凝,漸布森冷。
眼前的身影徹底消散,稀稀拉拉的灰燼掉落。
容斐低頭看了看,殘灰塌濕在水坑間,半點不見有人存在過的痕跡。
他抬手,隔著衣服按了按那半塊玉玦。
又是它。
在方才他正打算出手的時候,這塊玉玦突然一涼,似乎從他體內抽走了什麼,猛然刺了出去。容斐看到,那好像是一小段殘缺的劍尖。
“……嘖,噁心。”
容少爺摸玉玦時一垂眼,看見自己身上殘留了一點毒蟲的血點,頓時渾身雞皮疙瘩直掉。他左右看了眼,蹚水來到石台邊緣,打量片刻,彎腰撩了點水往身上擦洗。
邊擦,他邊思考離開此地的方法。
這塊石台左右無路,前面是十幾丈寬的地下河,背後是岩壁,只有一個盜洞。回到那個詭異的墓室是不可能的。那麼要想離開這裡,唯有從河中過。
可這地下河……似乎更加危險。
容斐向河水裡望著,一片深沉綠意,隱約有水草搖曳,見不到底。
從這裡離開……又該怎麼離開?
思索間,容斐目光突然一凝。
河水碧綠,倒映著眉目俊美妍艷的青年,一隻與幽綠河水迥然不同的艷紅色的繡花鞋不知從何處垂落,緩慢地踩在青年的肩頭,其上妖嬈牡丹繡圖清晰可見。
微沉的重量壓在肩膀。
容斐已經撿回了桃木劍,當即握緊,猛然轉頭劈去:“滾!”
但卻劈了個空。
背後空無一物。
容斐轉身,視線警惕地環顧四周。盜洞仍舊是淌滿了血,沒有被再次攀爬過的痕跡。有細微的風從河面上吹來,石台上空蕩蕩一片,血腥味凝聚不散,除了死人,沒有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