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驚寒心頭一緊,一把勒住紅繩踩上漢白玉石台。
突如其來的新鮮空氣。
石台圈禁的地帶,竟然是可以呼吸的。
饒是有避水符支撐,顧驚寒也不過是個普通人,長時間憋氣令他臉色漲紅,此時不由微微有些喘息,胸腔劇烈起伏著。
他腳下踉蹌了一下,來到黑木棺旁,順著紅繩的牽引向內望去。
棺內空蕩,只有一塊空白的木牌靜臥其中,紅線的另一頭,竟然就綁在木牌上,似乎是木牌的穗子。
顧驚寒眼神一凝,正要拿起木牌,腰後卻被用力一頂。
冰冷,堅硬,是槍管。
顧驚寒的脊背一僵。
熟悉的濕熱的氣息隨著一條微微顫抖的胳膊纏了上來,霸道又囂張,惡狠狠卻又顫巍巍,然後耳上一點刺痛,槍口從背後滑動到身前,去挑皮帶扣。
有聲音傳來:“脫。”
眼底的金芒幾乎在瞬息融化乾淨。
顧驚寒的手抬起,按在皮帶上,轉頭,唇線幾乎磨上耳側那兩片薄唇:“在這兒?我怕你受不住。”
眼瞼微抬。
顧驚寒自下而上,一寸寸掠過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最終望進那雙因倦意疲憊而顯出幾分黯淡的桃花眼。那雙眼彎了彎,對他露出個笑。
旋即,一條胳膊摟住他的脖頸,含著腥甜血味的吻壓了過來。
顧驚寒扶住容斐的腰,任由他將自己按在棺木上,唇舌交纏。
兩人口中儘是血味,這一吻的滋味絕談不上甘甜清冽,但卻有種更為親密的抵死纏綿之意,令人沉淪陷落。
容斐的身軀溫涼,吻卻如火一般熾熱,濃烈得幾乎要將人絞死。
耳邊是容斐沉重急促的喘息聲和輕微曖昧的悶哼,與越來越快的心跳重合。顧驚寒甚至聽到了自己的理智焚燒的聲音。
但他知道,現在不能。
“嗯……”
唇舌分開,容斐悶哼一聲,臉色微紅,襯得眉目越發俊美艷麗,但一雙眼卻極亮,如出鞘的寒鋒般凜冽。
“全靠你這張嘴給我吊了一命……為了再親你一口,我也得在這鬼地方活下去。”容斐揚眉笑起來。
顧驚寒按住容斐的後頸,低頭將容斐唇瓣上殘留的幾點水光舔去,沒有說話,但卻從容斐領子裡將半塊封妖玦拎了出來,在自己眉心輕輕一按。
就連近在身前的容斐都沒有注意到,隨著顧驚寒這一按,一滴凝結著濃鬱金色的血從顧驚寒的眉心鑽進了半塊封妖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