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竟一時默然。
站在月洞門邊看戲的容斐突然感覺手背一涼,偏頭就見顧驚寒飄到他身邊,握著他的手背攤開了他的手掌,冰涼的食指如凝寒玉,在他掌心滑過。
是一個“走”字。
容斐略一皺眉,不明白顧驚寒為何突然不說話了,但他清楚顧驚寒自然有他的道理,便神色一松,語氣裡帶了點倦意,開口道:“兩位要是優勢,不妨進屋談。正好忙了這麼久,我也累了,寧先生,客房能歇歇嗎?”
此時去倒茶的秀姨走了進來,將茶水遞給寧雲安、容斐和玄虛三人,笑道:“有客房,一直都在打掃著,這邊的廂房就是,兩位可以去歇歇。”
寧雲安接過秀姨的茶,輕啜了一口,緊繃的神色緩了下來。
等秀姨下去,他才從袖中掏出一面小鏡子,低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確實不是你要找的人。就在前兩日,我還只是一個普通戲子罷了。只是那日蹊蹺入山,戲班子裡的人突然撞了邪,我慌亂奔逃,撿到了這件東西,腦子裡便憑空多出一些東西。”
“像是符籙,像是一些簡單的捉鬼拿妖的法門……”
寧雲安聲音一頓,“也有一些其它的,只是看著有些熟悉。就比如……你的臉……不過不太像,畢竟是夢……”
者字聽著,突然笑了下。
“是不是不是你說了算。罷了,也別讓他們看笑話了,進去說,道長總不至於怕我一隻區區小鬼吧?”
千年厲鬼如此無恥,讓玄虛的麵皮都不禁抽動了一下。
但寧雲安鎮靜如常,舉步帶著者字進了主屋,“兩位,失陪。”
容斐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轉身去隔壁小院的客房,玄虛非常識相地選擇了容斐的隔壁的隔壁,生怕惹惱了這位一言不合就掏槍的人物。
畢竟,看起來容少爺今天心情是不怎麼好。難道……顧天師終於不瞎了,甩了他了?
玄虛摸著下巴琢磨著。
“阿嚏——!”
容斐剛一關客房門,就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咳……誰罵我呢?”
一抹微涼貼上額頭。
顧驚寒垂眼看著他:“著涼了嗎?”
“不會。”容斐無所謂地搖頭。
他常年摸爬滾打,體質極好,昨天那麼一點風啊水啊的,絕不至於就讓他倒下。
關好了門窗,容斐坐到桌邊,一摸茶壺,是熱的,便提起來涮了涮茶杯,然後往裡倒熱水。
邊倒邊問:“方才是有什麼事,你不說話,要寫字?寧雲安不對?”
顧驚寒飄到容斐身旁落座,淡聲道:“魂飛魄散,絕無轉生。這是天道定律,無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