灤山的事在顧驚寒恢復記憶後很快處理乾淨。
大陣被毀,生機返還,雲璋當場將自己和溫揚都封進了他從河底取出的棺材,棺材縮小後就和最後一個容斐前世的骨灰盒被顧驚寒帶回了海城。
顧驚寒選定的這一世徹底除掉天魔的地點,是奉陽觀。
所以昨天回來後,只來得及匆匆休整一宿,今日兩人便要趕往奉陽觀,看看顧驚寒前世的布局是否還有什麼紕漏,多做些準備。
穿戴洗漱完,顧驚寒和容斐下了樓。
容培靖慣例早早出了門,容夫人在餐桌邊慢悠悠吃著飯,見兩人下來,拉著兩人的手一個勁兒說“瘦了”,容斐被逼吃了好幾個煮雞蛋,顧驚寒也被多添了一碗粥。
吃完飯,兩人策馬出城。
細雪如塵,紛紛揚揚,落到地面便洇濕一片。
街邊枯冷的干枝積了細細一小撮,微有風過,便如白沙浮落,擦過行人撐起的傘。
容斐欣賞著眼前的雪景,忽然道:“說起來,奉陽觀我以前去過,小時候,和母親去上香。但沒什麼印象,只覺著無趣,去過一次就再沒去過了。”
“奉陽觀,與其說是道觀,不如說是一件器皿。”顧驚寒與容斐並肩而行,淡聲道。
馬蹄濺起點點雪泥。
容斐詫異:“器皿?法器?”
經過長青鎮一事,他如今也算半個入門人了,回來在火車上讓顧驚寒好好教導了一番,略懂了一些。
“算是。”顧驚寒道,“憑此,或有三成可能成功鎮壓天魔。”
前世的事顧驚寒沒有詳細告訴容斐,而是揀出天魔之類的關鍵敘述了一遍。容少爺當時聽完,瞪大了眼睛,只說了仨字:“沒聽懂。”
不過他也知道奉陽觀的重要。
奉陽觀離海城不遠,所在的山不高也不矮,山林茂密,山腰以上終年有霧氣纏繞,青黑的檐角雕坐著祥瑞,若隱若現,連帶著悠遠的晨鐘聲也變得模糊朦朧。
沿著石階上了山,顧驚寒抬手叩門。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大門打開一道縫隙,一個有些木訥的小道士探出頭來,他定睛在顧驚寒身上看了一眼,便開了門。
小道士打了個稽首:“二位請進,家師等候多時了。”
顧驚寒回了一禮,兩人跟著小道士走進門內。
奉陽觀與那些香火鼎盛的大道觀沒什麼兩樣,煙氣裊裊,四處俱是焚香餘燼之氣。
不過邁入門的那一剎那,也不知道是不是容斐的錯覺,他感覺這觀內平白比外面暖和了一絲。
容斐左右看了看,覺得興許是香火太盛的緣故。
兩人被領到了殿後一個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