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撇嘴,回瞪了容醋缸一眼,關門走了,眼不見心不煩,呸,大街上就親,不知羞!
“什麼時候來的?車裡悶,怎麼不進去叫我?”
顧驚寒淡聲說著,發動車子。
明晃晃的光線穿透下來,街邊寬大的葉子散開片片綠蔭,於車窗前一格一格地閃過,時明時暗。
容斐看著顧驚寒的側臉,懶洋洋道:“剛到,我算著時候呢。商行里煩悶,坐不住……明天你陪我去吧,我腿疼,想你背我。”
顧驚寒聞言,不禁看向容斐的雙腿。
半年前,除去天魔一戰,也算得萬事俱備,較為順利。但卻沒想到,天魔臨死不甘,以魔氣引怒了業火陣,讓顧驚寒差點真的業火焚身而死。
但只是差點兒。
顧驚寒沒死,容斐在那一刻撲了過來,徹底焚沒了功德金身。
適時天降瑞雪,漸滅業火。
天道突然降雪滅火是作何想他們不知道,但這條命留了下來,還是令人深感幸運。
只是到底留下了些後遺症,比如顧驚寒的白髮和臉上的鞭痕,讓他原本清正高冷的面容多了幾分奇特的妖異俊美之色,神秘感與吸引力倍增,一回海城,不僅勾得名媛小姐們腦袋熱,就連鬼怪妖精都一邊被揍一邊試圖勾引。
容斐不知道顧驚寒怎麼就騷得那麼出奇,不得不投入更多精力,嚴防死守,榨乾公糧。
還比如,容斐也受傷了,他焚去了功德金身,成了一個有點修為的普通人,不再有功德之氣護體,而且腿還被燒瘸了,走路慢點看不出來,也不疼,就是走快了有點一高一低。
顧驚寒特奢侈地用千年桃木心給他做了拐棍兒,能背著抱著就絕不讓容少爺兩腳沾地。
若不是容斐真怕自己總不下地都要忘了走路姿勢,恐怕顧驚寒能將容少爺天天扛身上帶著走。
兩個人都有了過往的記憶,以前那麼多年都過了,怎麼眼下還跟沒過夠似的,一時半刻也離不了面前的人。
天魔被除後,長青就親自護送雲璋、溫揚、嚴子棋和陸沉淵投了胎。
雖說嚴子棋曾因被陸沉淵虐的得心灰意冷,發誓要讓陸沉淵下輩子當條狗,但事到臨頭,還是捨不得,生怕陸沉淵當狗之後就不喜歡人了,再跟別的母狗跑了,那就糟心了。
於是長青還是沒給陸沉淵穿小鞋,規規矩矩送走了。
專業收拾爛攤子的長青師弟搞完一切,又伺候了倆作孽的師兄半個月,一看人死不了,就趕緊溜了。
好久沒睡上一個舒心覺,此事不睡更待何時?
奉陽觀被摧殘成了一片廢墟,容少爺出錢,如今正在重建。
一切都井井有條,且欣欣向榮。
車沒回容家,停在了海城城北的一處小院,是容少爺買來金屋藏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