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嗎？
不。
都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想想還不錯但真要去爭取的話好像還有些累，就這樣挺好的，不想改變。
顧聞聲這輩子終歸缺了點什麼。
他打小聰慧，見的人多了也聽多了哄騙小孩的鬼話，後來又經歷了那些事，等到唯一在乎的人走了，他也就什麼都不在乎了，直到他遇到了傅衍。
突如其來的、沒有緣由的、不帶目的的關心與呵護，在宋玉眼裡冷心冷情的顧聞聲就吃這一套。
嘴上說著不想要，等它真的來了誰又真的能狠心拒之門外？
至少顧聞聲不是那個例外。
傅衍是個挺含蓄的人，他有話憋在心裡，大多時候都先做自己的打算，凡事只要不惹到他也就一個忍字，連他和顧聞聲之間那點感情多說兩句都要讓他自己臉紅，相處的這段時間裡顧聞聲把他的性格摸得通透。
這一次，忍著難受還要多說幾句的傅衍的那點小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了，就像冬天裡送到手上的熱水杯，讓他心中熨帖的說不出話來。
所以他連分開哪怕一分鐘都不想，他那顆漸漸飽足的心撲通撲通跳起來，因為貪心而騷動。
這麼好的人，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再沒有比這更幸運的事了。
顧聞聲這麼想著，嘴角是溫柔的笑意，和那一次的悠閒不同，任是誰都能看出他步伐的急促。
影子顧聞聲跟在他的身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更多時候他都以一種旁觀的姿態注視著他，看他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快意。
心底有了人果然就不一樣了。
影子顧聞聲抬起手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合攏的時候什麼都沒抓到，一如往日那般沉默。
這僅僅只是一次小小的阻攔，究其結果甚至沒有對顧聞聲和傅衍造成任何一點不利的影響，但卻創造了一個絕佳機會，讓他們有理由也有氣氛談了半夜的心。
往事再回首總帶著難以言說之處，就算是面對著自己信任的人有時候也會因著各種原因避而不談，只等氣氛恰到好處，說出的話換來心中所願的理解與安慰時才好開口。
兩個影子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沒有打擾他們。
「哥。」顧聞聲輕聲喚道，沒開燈的房間裡他的聲音再小也能被捕捉到。
這個字似乎已經成了他的口頭禪，尤其是在傅衍面前的時候，兩三句就要叫上一回。
傅衍沒說話，只是微微仰頭。
他背靠在顧聞聲懷裡，頭頂著他的下巴，只一動作就表達了他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