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全是血。
指腹血肉模糊,好幾個指甲翻起,露出下面紅色的嫩肉,凝固的血在上面結成黑色的痂,輕輕一碰就如同針扎一般。
床單被撕破了一角,成了血糊糊的一片,床頭柜上也有著極深的抓痕,血跡斑斑駁駁的淋在上面,看起來詭異極了,就像是傅衍自己用指甲抓撓著周圍所有的東西,弄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但他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他昨天晚上一直好好的睡在床上,旁的事情一點都不記得。
隨著傅衍的清醒,這種痛楚就越發的強烈,如同身上所有的感知器官都被打開了一樣。
有道是十指連心,傅衍深吸幾口氣還是抵不住這種痛苦,還是痛苦的喊出了聲。
只是傅衍不喜歡有人呆在他門口,所以本來一直守在外面的人早就離開了,他只能勉強打開門去找人。
他是不喜歡那些下人,但眼下這種情況他自己是沒法處置的,只能尋求他們的幫助。
出現在客廳里的傅衍成功的嚇了所有的僕人一跳,他白色的襯衫上面也染了不少血,而手指上的傷勢根本不容輕視。
「大少爺您怎麼了!」很快便有人圍了上來,驚慌失措的詢問著。
傅衍心想你問我也沒用啊,他已經疼的快昏迷了。
但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中他依舊聽到了一句話。
「大少爺又開始犯病了,這下可怎麼是好?」
飛速趕來的家庭醫生熟練的替傅衍處理傷口,又安慰了他幾句,讓他放寬心不要多想。
傅衍一面忍著疼,心底卻如同驚濤駭浪。
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此地的僕人都知道他之前也受過這樣的傷,他們說這是病,而他不止一次的發病。
傷口處理完之後手指的痛還是一樣的強烈,家庭醫生給傅衍吃了止疼片好讓他能好好的休息。
傅衍躺在床上,腦海里都是關於這病的事情,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醫生眼中卻多了幾分可憐。
他看了傅衍幾眼,然後輕聲說道:「大少爺你聽我一句,想開一點,別再拿自己出氣。」
傅衍還試圖問幾句的時候,他嘆了口氣就走出去了。
吃了藥的傅衍倦意上涌,手指的傷口也隱隱作痛,來不及再挽留就又陷入了沉睡。
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身邊已經有人守著了,不是顧聞聲,是攔住他不讓他出去的兩個女僕中的一個。
「大少爺,您醒了。」她湊到傅衍的身邊,將他扶起來靠著墊子躺著,「有什麼事情您可以告訴我們,沒必要這麼傷害自己,實在想要出去的話和二少爺好好談談就行了。」
她還以為傅衍這一次受傷是不讓他出門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