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正中央的那面鏡子上,都在等它開口。
鏡子平靜的回答:「這只是我對你們的小小建議,徒勞的等待只會讓你們自己神傷。你們的隊友不會再來了,你們可以選擇回頭或者重新進入第三重世界,等待下一次的嘗試,只是你需要付出積分清零的代價。」
沒有人作聲,它又重複了一遍,意識到這幾個人似乎都把他當成了笑話,漸漸就變得氣急敗壞。
但鏡子和傅衍他們被分隔在兩個空間,對方的氣急敗壞於他們而言不痛不癢。
漫長的沉默被顧聞聲輕蔑的笑終結。
那條唯一沒有人站著的柏油路上出現了一個人影,宋玉晃晃悠悠的撞在了看不見的屏障上,吃痛的捂住了額頭,才發現另外七個盯著他的人。
「你們是在等我嗎?」或許是因為疼痛,他的眼眶發紅,尷尬的沖眾人笑笑,「我有些事情耽擱了,讓你們久等了。」
口口聲聲說著你們的隊友不會再來了的鏡子熄了聲,所有人都知道它一定是在畏懼著什麼。
而在宋玉走到路盡頭的幾秒鐘後,阻攔著眾人的屏障消失了,黑色的霧氣從中央的巨大鏡子身上滾落下來,粘稠又沉重的霧氣在每個人面前凝成了一面鏡子,眾人默契的走了進去,把鏡子不甘的嘶吼聲留在外面。
傅衍睜開眼,他的身邊就是顧聞聲,他們穿過不一樣的鏡子,走到了同一個地方。
像是在星空下,傅衍抬頭便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光點,明亮亦或暗淡,在緩緩飄動著,綺麗的美景。
「那是什麼?」宋青蔓盯著在她頭頂移動的星星,而被她注視著的星點卻飄落下來,慢慢靠近了人群。
「這是?」白色的光溫和而柔軟,傅衍他們便發現這並不是星星,而是一個個光球,它們之間有著極細的紐帶串聯著,所以就算飄下來也是連著一串,每一個光球都是一個不同的世界。
傅衍看見其中一個光球中有個男人仰面躺在地上,胸口破了一個大洞,無數的人瘋狂的從他的身邊跑過,沒有人試圖挽救他的性命,隨著他的呼吸變得微弱,這個光點的亮光也漸漸收斂,最後呈現出一種死寂的灰黑色,碎成無數的粉末一半飄散在空中,一半融進與它最近的那個光球中,而在它湮滅的同一時刻,另一個光點從虛空中誕生,裡面的故事又從頭開始。
那些漫天遊蕩的光點在蠶絲般纖細的光線連接著,又在下一刻分開,要麼光芒越發明亮,要麼直接湮滅。
生與死的循環往復,在這些光球之間重複著,死亡和新生只在一瞬間。
「這是執編者嗎?」他們之間有人輕聲說道。
在他們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越來越多的光點從向他們湧來。
傅衍甚至看到了他曾經見過的紅夫人,在一個光點中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生,日復一日的過著她的生活,而在另一個光點中,她繫著紅色的絲巾,牽著可怕的野獸在漆黑的樓道里穿行,完全不同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