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幾步,陳金棟小跑著到達了校門口,他左右看了看,攀住了鐵柵欄。
「作死。」
顧萌聽到身後傳來很輕的男聲,回頭看去,薄曄換了站姿靠在儲物柜上,低頭轉動手上的戒指。
女人嘆氣,打開教案,從裡面抽出薄薄的一張紙:「逃學的學生真的很討厭呢。」
顧萌留意了一眼,透過紙的背面看到上面寫了三個字。
「陳金棟」。
下一秒,女人從中間撕開紙張。
「啊啊啊——」
令人心顫的尖叫聲響起,不僅是女人,連男人也在尖叫。
顧萌忙向前看去,陳金棟雙手牢牢抓在校門上,腰以下部位掉到地上,暗沉粘稠的血液滴滴答答往下落。
「刺啦——」
撕紙聲再次響起,陳金棟的身體進一步在空中分崩離析,切口不規整得如同紙屑的毛邊。
即使隔了一段距離,顧萌依舊能夠聽到驚悚的「噗哧」聲。
那是肌肉分離的聲音。
前方,女教師喘著氣,笑容猙獰,眼睛睜得圓圓的,興奮地看著手中不斷撕扯的紙片,帶著一種近乎神經質的瘋狂,直到紙片撕成了碎屑,還是沒有停下。
顧萌看到這一切,胃裡隱隱不舒服。
撕完紙後,女人平復呼吸,表情一點點趨向和藹,露出標準笑容:「新的校服已經制定好了,就放在大家的儲物櫃裡……」
沒等她說完,大家撲向了三排儲物櫃。
*
顧萌在紅色那一排儲物柜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打開櫃門,裡面果然整整齊齊疊放著一套藏藍色校服,旁邊還有一個翻蓋手機。
正要拿出衣服,一人在身旁站定,顧萌隨意投去一瞥。
那是個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很年輕,正帶著探究意味打量他,目光不躲不閃,坦然得近乎單純。
顧萌被看得動作微滯,覺得這男人就像一個大寫的好奇寶寶。
「看什麼?」他問。
男人微微睜大眼,看著很驚奇,視線在顧萌臉上掃視一圈,道:「看什麼?」
聲音低柔乾淨,讓人想起潔淨的雪粒。
顧萌微微擰眉,察覺到一絲不正常,重複一遍:「兄弟,我問你盯著我看做什麼?」
男人眨眨眼,隨後跟著擰眉,連語氣都跟顧萌不差分毫:「兄弟,我問你盯著我看做什麼?」
顧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