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傳來翻書聲,顧萌直起身望去,恩瑾坐在另一張寫字桌前,正在翻一本厚厚的現代漢語字典。
顧萌:「恩瑾,字典好看嗎?」
恩瑾沒抬頭:「嗯,能學到很多字。」
見他以一秒一頁的速度翻看,顧萌壓根不信他能學到什麼,不過怕打擊他信心,就沒說什麼。
上床睡覺前,他如一個慈祥的父親拍拍在檯燈下苦學的兒子:「別看太晚了,早點休息。」
晚上,顧萌在睡夢中聽到一陣很輕的撕紙聲。
一張紙,從上往下緩緩撕開,撕開的切口泛起毛邊,光聽聲音,就能在腦海里勾勒出那情狀。
迷迷糊糊睜開眼,今晚有月光,他看到面前恩瑾熟睡的面龐。
沒事就好……
在恩瑾臉上胡亂摸了摸,再次睡過去。
第三天一早,所有人都還在睡覺時,女人的尖叫響徹整個樓道。
陸陸續續,一扇扇宿舍門被推開。
張國強打了個呵氣,暴躁得喊了聲:「鬼叫什麼!八點還不到!」
隔壁許醒在衣角擦擦黑框眼鏡,戴上,問:「哪個寢室?是不是出事了?」
顧萌和唐止也相繼走了出來,大家互相看看,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尖叫聲再次響起,同時,對面一扇宿舍門打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冒冒失失跌了出來。
於蒙蒙站在過道中間,臉色煞白,一個勁地顫抖:「死……死了。」
顧萌驀然想起昨晚夢中聽到的撕紙聲,心裡跟著一沉。
*
第三天的早晨,第一個死者出現,名叫張晴芳,屍體還躺在床上,蓋著的被子、身下的床單浸透了大量血液,甚至蔓延到隔壁的床鋪。
正是因為感到腳下一片濕滑冰涼,於蒙蒙才從睡夢中醒來。
當時她掀開被子,看到床尾的血液時,直接愣住,再看向對面床鋪,斑駁的血跡透過薄薄一層被子顯現,女人的頭沒了,滾在地上。
那一幕嚇得她魂飛魄散。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昨晚我一次都沒醒來。」於蒙蒙坐在寫字桌前的椅子上,手捧一杯熱水,即便這樣,整個人還像身處寒冬臘月一樣在顫抖,她極力回憶,「可我聽到了撕紙的聲音,我以為在做夢……沒想到她真的來過了。」
大家聚集在出事的宿舍,一大早心情都很沉鬱。
敞開的門外,不斷有學生經過,但他們對房間裡的情景都熟視無睹,有說有笑地走在清晨的陽光下,青春靚麗。
「已經是第五個死者了,太快了,還剩下十一人……」許醒臉色難看至極,「到現在還摸不到頭緒,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都得死。」
「這個也是A。」水星蹲下身,看向地上頭顱的耳後,嘆氣,「除了類似於代號的標記,什麼線索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