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冷氣盈滿周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鐵壁,上面劃著名一道道血色印記,有交叉符號,重疊了無數層的血手印,甚至還有潦草而倉皇的文字。「救命」。
目光左右移動,他此刻平躺在狹小「鐵盒」內,有限的空間困得人無法動彈,身上蓋了一層輕薄的布。
恩瑾心下有了定論,這裡多半是停屍櫃。
由於裡面開了十足的冷氣,體溫在急速流逝,他抬起手撐住上方冷硬的鐵壁,嘗試借住相對作用力往後推,櫃身緩緩向外移動,露出一絲縫隙。
果然,外面沒上鎖。
完全將自己推出來,剛坐起身,就聽見身後一道慵懶男音:「又一個詐屍的。」
恩瑾回過頭。
昏暗的房間空曠清冷,薄曄和唐止早他一步出來,衣服穿得差不多了。
薄曄系好領帶,拿下牆面掛鉤上的白大褂披上,輕笑:「這次場景是醫院,我還是第一次躺停屍櫃,新鮮。」
唐止收住白色襯衫下擺塞進褲子,束出筆挺的窄腰,提醒恩瑾:「坐在那裡不覺得冷嗎?」
抽開的柜子里冷氣不斷外涌,寒氣逼人。
恩瑾動了一下,意識到身上不著寸縷,只蓋著一層白布,下地時抓緊布圍在腰間,四處看看:「顧萌呢?」
薄曄:「可能還沒醒,同住一個智屋的人大概率會被傳送來同一場遊戲,我們降生在這裡,他肯定也在,一會一個個抽屜翻。」
所謂抽屜,就是占據一整面牆的停屍櫃。
「嘭嘭,嘭嘭 。」
恩瑾耳朵一動,敏銳地捕捉到某個柜子里傳出的拍打動靜,尋聲找去,不費力地抽開鐵製的櫃門,顧萌臉色蒼白躺在裡面,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
顧萌一從裡面出來就圈住恩瑾的腰身,整個人貼上去不肯撒手,牙齒高頻率地打顫:「好……好冷……」
抱住腰的手又冰又寒,恩瑾低頭看去,顧萌縮在他胸前取暖,嘴裡「嘶哈斯哈」個不停,裸露在外的肩背透著冷白,質感光澤看起來像上好的白玉。
恩瑾表面淡定,不為所動,內心卻稍稍掀起波瀾。
兩個近乎□□的男人在眼前摟摟抱抱,薄曄和唐止互看一眼,同時露出一個壞笑。
唐止悄聲道:「顧老師可能是個深櫃。」
緩過勁來後,顧萌搓著手走到牆邊取衣服,掛在牆上的是一套男護士服,純白色的長款套衫,同色系的褲子,穿上後松松垮垮。
最後拎起口罩看了看,決定先不戴,順手塞進上衣口袋。
他一身清爽地穿好,轉身。
對面三個男人長身玉立、白襯衣黑長褲、領帶系得一絲不苟、外披白大褂,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站在一起著實打眼。
顧萌覺得哪裡不對勁,低頭打量自己的護士服,再看看他們,有些小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