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冷嗎?」
恩瑾又問。
顧萌迷迷糊糊點頭,是挺冷的,透心涼的那種,他想,眼前那位古怪的臨時工大爺有殺人嫌疑。
正在愣神時,溫軟濕熱的唇舌貼上頸側,抵在皮膚上緩緩舔舐,輕輕含著,一股暖潮從被侵襲的地方蕩漾開來,朝著四面八方湧向全身。
顧萌被頸側的異樣感衝擊得腦袋一熱,不設防間一絲輕吟溢出唇間,連忙死死捂住嘴,眼睛泛起濕意,鴉羽一樣的眼睫無措又驚惶地顫動。
他此刻,真的非常想,打爆恩瑾的狗頭!!!
外面,臨時工還在神經質地自言自語,沒發現角落裡的異常動靜。
「西亞,感覺怎麼樣?心臟覺得合適嗎?西亞?聽得見爸爸說話嗎?」
臨時工將心臟放入少女黑洞洞的胸口,跪在移動床邊靜靜等待,粗糙的大掌一下下輕撫少女的額角,髮絲,本就稀疏的長髮被捋下來幾根,只好收回手。
停屍櫃裡,冷氣吐著絲絲白霧縈繞周身,顧萌卻因莫名情緒渾身燥熱,漲得臉紅。
他咬緊牙關,下顎繃緊,儘量將聲音壓至最低:「恩瑾!可以了!」
恩瑾幾乎將他後頸舔了個遍才停下,態度坦然,聲音乾淨得像融雪:「如果你只有一點點大,我可以直接把你含在嘴裡,但是你太大了,我只能一點點含住你,這樣你就不會冷。」
顧萌眨了眨眼,所有的羞恥情緒剎那間消散,臉上的熱潮也退去了些,一時說不出話,覺得自己可能誤會了什麼。
他不自在道:「謝……謝謝你啊。」
原以為恩瑾是在耍流氓,沒想到是出於好意,隱隱有些感動。
果真是個孝子。
「不客氣。」
搞不清自己在顧萌心中定位的恩瑾應道,一貫的好性格。
忽然,外面的臨時工大吼一聲,悲憤的聲音響徹整個空曠的房間,顧萌重新貼到縫隙旁,朝外看。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沒用!到底是哪裡出錯了!」看起來木訥敦厚的臨時工胡亂揮舞手臂,對著屍體大吼大叫,滿目猩紅近乎癲狂,「為什麼還是醒不來!我明明親眼見他這麼做過,明明可以的!」
顧萌皺了皺眉,這個臨時工怕是瘋了,取走別人的心臟安裝在死去的女兒身上,以期能夠復活她,可是人死不能復生。
不過臨時工話中所說的「親眼見他這麼做過」,這個「他」會是誰?
顧萌心底留意了一下。
發泄完,臨時工像是受不了一般,跪倒在床邊慟哭,嘴中嗚嗚咽咽地喊著西亞的名字,一下一下撫著著她的臉頰,直到腐肉從屍體的臉龐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