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萌犯難,為了讓薄曄好受點,正在措辭想表達得委婉點,卻聽身旁人說:「生不如死。」
薄曄看向恩瑾。
恩瑾迎著他的目光,道:「不帶感情,不敢回憶,就那麼機械而麻木地生活下去,可能比死了更悲慘。」
薄曄點點頭,推開椅子出去了。
顧萌無奈,看了眼恩瑾,沒說什麼。
恩瑾若無其事地繼續跟他討論:「飛機上共有三個油箱,就算我們能保護油箱免受怪獸的襲擊,最終還是要拆除一個,因為燃放求救信號時需要燃料。」
燃油量的多少代表生存人數的多少,拆油箱意味著必須犧牲一部分人。
「尋找燃料的替代物。」顧萌遲疑半刻,道,「一定存在替代物。」
「找到它,所有人都能逃生。」
*
薄曄出了廚房,走到祠堂的大廳里,看到大門邊坐著的孤零零身影。
庭院上方框出的一方天空湛藍清澈,日光帶著暖洋洋的溫度,男生屈著腿坐在門口,手裡拔著一根狗尾巴草,碎碎的短髮在微風中飄動。
該是有多難過,才會把頭髮給剪了。
薄曄抬手揉揉眉心,平復了一陣後,走上前,坐到門檻上,在唐止的身邊。
唐止往旁邊看了一眼,想了想,平靜地開口:「裡面很熱吧。」
「還沒熱到需要吹風的程度。」薄曄將他領口的拉鏈往上提,抬眸看他一眼,開門見山道,「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唐止垂著腦袋,將狗尾巴草甩到一旁,沒說話。
薄曄攬過他的肩,一手在他狗啃似的短髮上強行擼了擼,淡聲道:「又沒受傷,也沒覺得哪裡疼,你也知道,一夜三次,身體健康,一切都好好的,沒必要感到難過。」
唐止臉紅了一下,偏頭枕在他肩上,聲音軟糯道:「只是覺得像做夢一樣……早上醒來看到你,就像做夢一樣。」
薄曄皺了下眉,心裡又酸又軟,在男生的發頂親了親,向他承諾:「以後不分開了,去哪兒都把你拽著。」
聽了這話,唐止終於笑了,轉過頭,下巴搭在男人的肩上,清亮的眼睛彎彎的,用上奶音撒嬌:「不能騙人!再騙人我就生氣了。」
「不騙人。」薄曄側頭面對他,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鼻尖碰著鼻尖,鄭重道,「以你之姓,冠我之名,一生一世,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