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袖子被潘彼得拽得有些歪,顧萌提著往上拎了拎。
扯正。
「這麼凶?」他瞟一眼恩瑾,道,「誰惹你了?」
恩瑾覺得他是明知故問。
看到潘彼得抱著顧萌時,心中就有了氣。
結果顧萌一點沒有推開那人的意思,氣得他差點當場躺地上打滾。
他喵的……
嫉妒使恩瑾本就少得可憐的情商降至為零,語氣便不好:「是第一天知道我凶麼?」
「是的。」
恩瑾:「……」
這話接不下去。
「所以你在氣什麼?」顧萌直白地問他。
「……」比起說出真實想法,恩瑾更願意選擇死亡。
頓了兩秒,他道:「不是說要專注於遊戲嗎?」聲音低低柔柔的,答非所問,「潘彼得這樣的……就不會讓你覺得負擔了?」
顧萌怔了半刻。
恩瑾從他面前走過。
*
恩瑾跟前方的人保持不近不遠的一段距離,路過監獄中央的操場空地時,聽到一側傳來響動。
一個穿警服的老人半蹲在那兒,用鋤頭鑿土,一手攥了把種子,挨個填進坑裡。
昨天也看到過這個老人,總在不停勞作,似乎跟那些蘿蔔青菜一樣,是長在菜圃地里的。
恩瑾興趣缺缺,望了眼便移開視線。
這時,餘光里瞥見一道人影走到身邊。
不用側頭看,光是透過那隨之飄近的淡淡甜香,就能知道來者是誰。
甜味被頂上的日光一曬,一烘,立即變得鬆柔綿軟起來。
恩瑾暗自深吸氣,想要完全將那味道占有。
「恩瑾,你記憶恢復了嗎?是不是記起從前的事了?」顧萌走在他身旁,不確定地問,「想起來自己是誰了嗎?」
恩瑾奇怪他為什麼這麼問,卻也實話實說:「沒有。」
或許是疑惑的表情太明顯。
顧萌看他一眼,解釋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你……變得有些不一樣。」
說的還是委婉了點,實則是性情大變。
恩瑾皺了下眉,道:「有嗎?」
他沒有這種自覺。
只是想起在雪山里發生的那些事時,會難以理解自己當時的做法,比如……
為什麼會親顧萌?
為什麼對他百依百順?
為什麼能那麼坦然地說出「喜歡」……
想著想著,某人的羞恥心炸了,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紅。
顧萌兀自陷入沉思,因此沒注意看身邊得人,自言自語道:「會不會是那幾天發燒的緣故……把腦子燒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