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萌還是決定明天起早點去看。這麼想著,他重新將窗戶關上,只開了一小條縫隙。其實睡在紙窗戶下面讓人心裡有些發怵,缺乏隱秘感,好像無論誰從外面長廊經過都能朝里望一眼似的。
顧萌道:「我先睡了。」
「等等!」恩瑾突然抬頭,神情一秒間轉換,變得認真嚴肅。
「怎麼了?」顧萌被他搞得跟著緊張,抱著被子向前靠過去,「發生什麼事了?」
恩瑾微微仰著臉看向前上方的虛空處,左手捏著耳垂慢慢揉著,看上去像是陷入了深思。
「恩瑾?」顧萌久久等不到回答,替他著急,悄聲道,「你是看到什麼了嗎?」
順著恩瑾的視線朝上方望去。除了黑還是黑,只有房梁沉沉的輪廓,什麼都看不到。
「你說……」恩瑾揉了一會兒耳垂,終於開口了,道,「我明天要不要去打個耳洞?」
顧萌說:「……啊?」
恩瑾看向顧萌,徵求意見道:「今天在街上看到一對翡翠耳墜,綠色的,很通透,覺得好看。所以在想要不要去打個耳洞,你覺得怎麼樣?」
顧萌:「……」
我覺得要打人了。
顧萌克制著抹了把臉,沒再看恩瑾,直接拉好被子躺下。心想,罷了罷了,就算面前這人是個傻子他也得愛。習慣就好。
顧萌翻個身背對窗口,以看破紅塵的平靜語氣道:「你開心就好。真的。」
他閉上眼,過了一會兒又睜開,沒忍住叮囑一句:「刮完了早點睡。」
「好的。」恩瑾俯下身,低柔嗓音帶著淡淡笑意,「愛您,顧先生。」
接著,顧萌感到頰邊落了個溫熱的吻。
*
五分鐘後,恩瑾闔上摺疊式剃刀,看著自己變得光滑的兩條小腿,不自覺淺淺勾了一下唇角,顯出很滿意的樣子。
同一個房間裡的人都睡著了,只余輕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恩瑾下地後拍了拍旗袍裙擺,用指尖挑起床角的西裝外套,瀟灑地在空中甩了半圈披到肩上。接著,他鞋都沒脫,直接一腳蹬上床鋪,越過熟睡的顧萌,一彎腰推開牆上的紙窗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