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萌有所顧慮地看了眼唐止,怕他多想,於是斟酌著用詞,回答說:「目前是這樣,起碼現在不用擔心。」
文磊從桌子底下抽了把圓凳出來坐下,接著不客氣地自己給自己倒茶,對薄曄道:「兄弟,還記得細節不?死裡逃生傳授下經驗唄。」
薄曄喝了口唐止餵過來的粥,沒在意文磊話中的無禮,舔舔下唇,回憶了一番,道:「昨晚睡到一半,內急,去上廁所……」
「不知道晚上出門危險嗎?」薄曄剛說了個頭,恩瑾就插話打斷,他在梨花木小几邊緣磕破煮熟的雞蛋,淡淡道,「薄神,沒長腦子還是智商掉線?內急不能忍著?」
薄曄看向他,輕笑:「男人腎要好,內急不能忍。哦,對了,反正你也不想做男人了,說這些也不懂。」
雲淡風輕地回擊完,不去看恩瑾驟然轉冷的神色,薄曄繼續道:「回來的時候路過後院裡丁小姐的廂房,窗紙後突然亮起一盞燈,裡面有道聲音讓我進去……」
「然後你真就被叫進去了?」顧萌吞了塊年糕,難以置信。
「我內心當然是拒絕的,但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坐在了房間裡。」薄曄頓了一下,看向坐在另一張床上的二人,道,「你們能不能有點素質?等人把話說完,不要總插話。」
顧萌做了個封口的手勢。
「有意識後,看到面前有一副未完成的刺繡,那個聲音說繡完了就能離開,但針法不能錯。」薄曄對著唐止送來的粥搖搖頭,接下去緩緩道,「我在銅鏡里看到一個女人,半側著身坐著,穿月牙白的旗袍,鏡子邊緣露出一截下巴,嘴角有顆痣,除此之外看不見其他。但當我看向鏡子外的相應位置時,那裡什麼都沒有,所以我知道自己撞鬼了。」
潘彼得蹲在床邊,雙手撐著臉頰,跟聽故事似的,緊張道:「然後呢?曄哥。」
「然後……當然是插科打諢拖延時間。」薄曄嘆氣,道,「但女鬼不為所動,問什麼都不答,只提醒我說天快亮了。刺繡?我會繡個毛線,第一針下去就出錯了,之後就沒了意識。」
眾人聽了不禁陷入沉默。顧萌慢慢咀嚼嘴裡的年糕,晨光透過窗格,在他水墨畫一樣清晰分明的臉上投下一層暗影。他思考著道:「這裡沒人會針線活,遇到這種情況必死無疑,根本沒必要設置完成刺繡的任務,我只是奇怪,為什麼會是薄曄?先是汪老闆,再是小秋,現在又是薄曄……有規律可循嗎?」
文磊目光一亮,道:「一個男的,一個女的,又是一個男的,女鬼是按照性別來抓人的?」
眾人靜了半晌,潘彼得「嘿嘿」尬笑兩聲,委婉道:「應該……沒這麼簡單吧?」
頭腦簡單如小少年,連他都想說這樣的規律太弱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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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現在一切疑問都得靠邊放,當務之急是找到女鬼要的紅嫁衣,而且必須得在今夜十二點前找到帶回來,不然難保薄曄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在前兩天裡,眾人去城東尋了好幾次,卻什麼都沒找到。小麥先帶著潘彼得和文磊二人出了門,去尋找鎮子裡的其他布店,想看看別的店裡是否有紅嫁衣。剩下的人暫且留在宅子裡搜尋線索,順便重新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