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木棍落地,咕嚕嚕滾到小家碧玉腳邊, 上面還沾著明黃色的染料。
小家碧玉瞥了眼腳邊,抹抹哭紅的眼睛,抬頭看向面前漂亮得近乎攝人的男孩,啞聲道:「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唐止面無表情,垂落目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小家碧玉,卻又好像根本沒把她放眼裡。
「你為什麼這麼對薄曄?」他問,然而聲音平平得更像是客觀陳述。
周圍其他人都默契地移開目光,沒有人上前幫助小家碧玉,也沒有人上前制止唐止。
顧萌背倚在柱子上,心底為小家碧玉默哀三秒,嘆氣道:「記住了,惹誰都別惹薄曄。」
莫春英不解地瞅了眼薄曄,男人此時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通過平時的相處不難察覺到,薄曄性格很好,無論同|性緣還是異性緣都極佳,不是輕易動怒的人。
「為什麼?」莫春英壓著聲問道,「薄曄不像惹不起的人。」
「可他男朋友是惹不起的人。」說著,顧萌朝前方唐止清瘦挺拔的背影輕揚下巴,道,「Candi是個小瘋子,唯薄曄是天,偏執得近乎病態,誰敢咬薄曄一口,他能把對方嚼得渣都不剩。」
「難怪……」莫春英想起上次在廚房門口看到的一幕,打了個冷顫,念道,「真是好暗黑的一男孩,惹不起,惹不起……」
長廊前方,小家碧玉猛地拍了下地面,又氣又無助,不禁再次哭了出來:「我能怎麼辦?我除了靠自己還能靠誰?明知道下一個就是自己,難道要坐以待斃嗎?每個人都有求生的權利,不是嗎?我除了挪順序還能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你告訴我啊!」
聲聲如泣,原先溫柔可人的嗓音變得粗啞刺耳,髮絲散亂如同潑婦。
唐止冷漠地眨了下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繼續看著她。
文磊皺了皺眉,瞥了眼已經毫無形象可言的小家碧玉,想說點什麼反駁,但又清楚地知道現在不是插嘴的時候。
他轉過身,懊惱地握拳捶了捶牆,嘀嘀咕咕:「虧我還想著找一個這樣的娶回家……別到時候被去頭掐尾地吃了都不知道。」
小家碧玉胡亂抹了抹臉,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她帶著幾分惡狠狠的意思盯著面前的唐止,扶著一旁的牆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道:「你沒必要這樣,真的,反正薄曄本來就是第四個目標,我要是死了,下一個就輪到他,你以為就我們現在的進度能躲得掉?別天真了,我要是沒動手腳,薄曄說不定活不到今天,我不過是讓他提前了一天而已,況且,現在大家不是都好好的?有什麼好怨的?」
「所以,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她扯了扯嘴角,雙目赤紅,「你男朋友的命就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別怨我,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唐止!你別這麼看我!」
被唐止那種疏離的、如同看著死物的恐怖眼神盯得心驚,小家碧玉突然發狂,抬手就要在男生臉上甩一巴掌。
直視還未碰到唐止,手腕就在半空中被人截住。
唐止牢牢卡住她的手腕,緩慢卻又強制性地按下去,開口時,清冽的聲音平靜地像淌過鵝卵石的泉水。
「你有求生的本能,在遊戲裡本來就該各自為營,活下去才是多數人的終極目標,當然要做對自己最有利的事,不擇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唐止說,「這是非正常世界的遊戲,大家都沒資格用正常世界的道德標準強行綁架他者,所以,我沒有因為這個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