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潘彼得猶豫地喚了一聲。
小少年雖然慫,但就是因為太慫才心細。
一旦觸及生命安全問題,考慮得比誰都多。
「哥,聽我一句勸。」他不得不多一句嘴,道,「你現在是最能管得住雙胞胎的人,顯然是降低了副本難度,遊戲肯定看你不順眼,肯定有小動作,絕對要最先搞死你。」
一個「顯然」,兩個「肯定」,外加最後一個「絕對」,無形間加重了語氣,強調了前途之堪憂,生命之垂危。
「……」顧萌道,「我不聽。」
潘彼得說:「……」
*
不聽不聽,但還是有了危機意識。
顧萌收拾好箱子,把箱子推回牆角歸位,接著將兩根蠟燭一高一低地插在燭台上。
前方,床頭燈朦朧光暈的籠罩下,恩瑾正側趴在床上睡覺。
半張漂亮的臉蛋壓在鬆軟的枕頭間,似乎一直對他和潘彼得談論的話題不感興趣。
顧萌看著恩瑾,垂眸思索片刻,打定主意後,他一手端著燭台走到床邊。
「咳……」裝模作樣掩唇吭吭兩聲,顧萌明知故問,道,「恩瑾,醒著嗎?」
恩瑾狹長的眼放鬆地閉著,眼尾上挑的弧度在視覺上又拉長了些許。
男人趴在床上,遲遲不動。
等了半晌。
顧萌:「裝什麼裝……」
就在他想抬腳踹時,恩瑾睜開了眼,亘遠寧靜的眸子直直望向了他。
顧萌被那一眼看乖了,倏地放下剛提了一半的腳。
不過轉念一想,他從來都不怕恩瑾的。
以前他把恩瑾當小孩子養,後來把他當喜歡的人寵,從來都不存在畏懼的心理。
但現在,他有些怕了。
不知恩瑾何來這麼強的氣場,不過是隨意的一個眼神,他就不敢造次。
顧萌有些想明白了一直以來那種陌生感的來源……
崽子他怕是要造反。
橫什麼橫?
是你恩瑾飄了,還是我顧老師拿不動刀了?
眼神再冷再酷再嚇人,還不是我一手養大的崽?
欠教育。
想到這,顧萌挺直了腰板,堅定地一腳踩在恩瑾肩上,居高臨下地要求道:「陪我去。」
恩瑾側目睨向踩在肩上的腳。
泛著冷白的腳背上能看到一條條紫色的靜脈。
空蕩的睡褲管間晾出一截勁瘦骨幹的腳踝。
看著看著,沒忍住反手一把握住那截勾人視線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