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籠目歌除了字面意思外,其實還有另一種解讀。」
顧萌還記得唐止說過的話,道:「你指女人和妻子的那種意思?」
「嗯。」唐止道,「如果將「め」理解成女人,「かごめ」就是籠女的意思。」
二樓過道里,從盡頭窗口處打進來的陽光將一切都染上了暗影,除了幾個走在其中的玩家有悖自然原理地,身後沒有影子。
滿屋的寂靜中,唯有唐止清冽的嗓音在平緩地敘述著。
「籠女,指代的就是孕婦,因為她們在懷孕期間,懷中就像抱了一個籠子,那麼,籠子中的鳥自然是說她們胎腹中的嬰兒。」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出來呢?問的是籠女的生產時間,但是很不幸的是,在某個黎明將近的夜晚,籠女被人從身後推下了台階。」
「在日本文化中,鶴與龜都是吉祥和長壽的象徵,它們滑倒即意味著死亡,說明結果是腹中胎兒流產了。」
「所以在最後,才會問起站在身後的人是誰,實則是在問推倒籠女的兇手是誰。」
唐止語畢,長廊里陷入沉默。
四人恰好走到了雙胞胎的嬰兒房門口,都停了下來。
潘彼得無意識地在襯衫上蹭著自己手上的髒污,喃喃道:「原來童謠的背後,還有一個這麼瘮人的傳說。」
「籠女的解讀流傳已久。」唐止說,「若不是聽說莉莉是男主人的出軌對象,並且虐待秀一,我也不會往陰謀論的方面想。」
「所以……」顧萌握著門的把手,卻不推開,問道,「秀一和小智到底是什麼?」
「他們就是……童謠中的籠中鳥嗎?」潘彼得看了一圈男人們,不確定地問。
只是還不待他人回應,他轉眼又將這種猜想打翻:「可是這樣不科學,秀一和小智如果像童謠中所說,是流產掉的胎兒,他們應該不能算作人,可是……他們又分明都有影子,而且我們都看到了,第一天的時候男主人和莉莉對他們又是親又是抱的,他們是正常的小孩吧?」
「如果把他們理解成寄生在人偶中的魂魄,或許能更好解釋一些。」薄曄又翻出了那張照片。
顧萌接過照片來看,鏡頭主體部分被男主人和莉莉的笑臉占據,只在角落的欄杆前,並肩靠坐著兩個人偶娃娃。
此刻看照片,完全是不同的感受。
顧萌道:「每次童謠響起時,出現在玩家身後的實際上就是秀一和小智,有了影子的玩家是以人類的視角在看他們,所以才能看出他們的本體,而我們……」
顧萌頓了頓,翻過照片拿在手中,推開了房間門,道:「我們看到的,是寄居在人偶中的鬼魂。」
門打開了,房間裡的雙胞胎同時轉頭看向門外。
孩童的臉龐稚嫩精緻,眼睛像黑葡萄一樣透出水光,陽光下,眼睫毛撲閃撲閃,像展翅欲飛的蝴蝶。
看到顧萌出現,秀一和小智同時露出一個天真而熱忱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