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蘇耀輝有些好奇地挑眉看向她,“你倒是有幾分商人的風采,我答應別人的事情從不會食言,這點你大可以放心。一會兒會有人給你送來我親寫的字據,你拿著就立即出發吧!”
“現在?”桑朵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死死盯住蘇耀輝的眼睛,“你就算再著急,多少也得等我的膝蓋恢復一下吧,我好歹還是一個患者啊!”
“你可以慢,但如果我被人殺了,可就沒人給你錢了。”風輕雲淡說著血雨腥風的事,蘇耀輝淡淡一笑,揉著兩眼之間的眉心,疲憊得向外走去。
就這個背影,又把桑朵嚇到了,就在她糾結要不要反悔的時候,蘇耀輝的司機就敲門進來,如同一陣風一樣帶著她從醫院到火車站,期間給她一個背包,裡面裝著那封給兒子的信,還有給她的字據,另外還有足夠多的銀票,整個過程就像野蠻卸貨一樣,根本容不得她多想,就把她塞進了去京城的火車。
☆、表要臉
桑朵靜靜地坐在車廂里發呆,據蘇耀輝的司機講,京城現在是重地,平常的火車根本開不進去,想要順利進入京城,必須在湖萬站下車,然後一路走到京城,通過京城駐軍的盤查之後才能真正入城。
蘇耀輝家大業大,船務、百貨、紡織、房產、商號皆有涉及,大公子蘇浩天之所以在這個節骨眼在京城,是因為要和英國人做貿易,將絲織品、茶葉和瓷器放到國外銷售,誰都沒想到江北商號的負責人會選擇這個時間叛變逼宮,趁著蘇耀輝身邊沒人想生生從蘇家搶下一塊大蛋糕,這個如意打盤實在是高,司機時不時都在感慨,說:這個時候,如果二公子能在就好了。
桑朵本著要對客戶負責的心態,順帶從司機嘴裡八卦了一下這位蘇家二公子。
蘇浩宇比大公子蘇浩天小兩歲,卻完全沒有遺傳到蘇家老爺的商業頭腦,老爺子早期讓他接手管理部分產業,可他倒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最後一聲不吭跑去留洋,氣得蘇老爺子差點暈死過去。
桑朵在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不就是一個不務正業的富家公子哥嘛,這個時候回來說不定還不如她這個陌生人呢,萬一好心辦壞事或者根本就沒那個能力,救不出蘇老爺子,豈不是要斷了她拿命換來的財路。
一路前行的火車駛入隧道里,未關嚴的窗戶咯吱一聲被吹開,清晨的寒氣瞬間就透入車廂里。
桑朵猛然從床鋪上驚醒,問了列車員之後她才曉得自己竟然睡了一天一夜,過了隧道窗外淺淺的灰白闖了進來,桑朵後悔應該吃飽再睡,睜眼後下一秒她的肚子就餓得咕咕直叫。
包里有錢,走路帶風,桑朵第一時間衝到餐車,近距離感受了一下民國的食物。
油糖烙成的薄餅配上一碗香氣飄飄的小米粥,簡直就是人間極品,桑朵連吃了兩份,絲毫不顧及周圍偷笑她的聲音。
吃飽喝足返回車廂的桑朵,又讓列車員給她沏了一壺好茶,搖搖晃晃幾個小時後火車終於到了湖萬。
湖萬比不了京城,也比不得南平,空蕩蕩的火車站,就連拉人的黃包車桑朵也是等了好久才坐上去。
“麻煩師傅,拉我要去京城。”桑朵一路上都緊緊抱著她的小包,生怕有什麼閃失丟了信。
黃包車的師傅面露難色,停了腳步回頭望著桑朵,“小姐,那邊全是軍隊,現在過去一路都得被盤查詢問,拉你一個人的時間可就耽誤我再拉別的乘客了。”
“你一天能拉幾個乘客?”桑朵畢竟比誰都著急時間,直接說:“你今天的時間都被我包了,我給你足夠的錢,你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拉我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