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朵抱著自己的胳膊,準備打開車門往外跑的時候,蘇浩宇有力的手輕輕一拽,就將她又拉了回去,然後鎖了車門,油門一踩,車子就如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你幹嘛?”
“要去哪兒?”
……
桑朵問了半天,蘇浩宇都全程禁言,只不過每一次都會轉過臉給她一個更為放肆的微笑。
不說話?這又是什麼操作?
桑朵怒到極致,一股腦將“神經病、變態、有病、瘋了……”這些詞全部送給了邊上這位依舊笑而不語的男人。
“你這樣叫做拐賣!你知道嗎?”桑朵已經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了,她向來都是一個嚴謹的人,可她偏偏穿越到了民國,還遇上一位這麼不講理的少爺,她之前給自己營造的世界體系全線坍塌,眼前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沒有一件是穩定的,確定的,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她會遇到什麼,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熱鍋上攀爬的螞蟻,怎麼努力都繞不出去。
“放心,”蘇浩宇臉上的微笑依舊沒斷,只不過這一次生出幾分寵溺的味道,“我只會把你拐進我心裡。”
桑朵兩個大眼睛瞪得圓圓的,一副天打五雷轟的樣子,微張的嘴巴已經在這一瞬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哀嚎:蒼天啊,大地啊,誰來收了這個妖孽!
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出了城,來到城東外一片燦爛的花田。
山坡上綠茵如錦,五光十色的鮮花鬥豔爭妍,雨過天晴後的花田,像是被沐浴過一樣更加嬌嫩。
短暫的沉默後,蘇浩宇把車子停在一邊,轉過頭來,認真地說:“這是小時候,母親常帶我來的花田,她說這是全南平城最美的地方。”
這是桑朵第一次從蘇浩宇的嘴巴里聽到有關蘇家老夫人的信息,雖然她早就從小娟那裡得知,蘇家老夫人在三年前因病離世,但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桑朵已經聽出寂寞和思念之意,不由得深深看了蘇浩宇一眼。
☆、被撲倒
兩個人前後下了車,面對一片澄明的風景,任誰都不由得神往。
站在這樣的風景里,總會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小時候,每次我被父親責罵後就會跑到這裡來,我母親來追我,我總是不耐煩將她甩得很遠,但是她也不惱,就這麼追著我,讓我始終保持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她從來都不問父親責罵我的原因,也不會說我,就這樣看著我在這裡瘋跑。”蘇浩宇每次想起母親,嘴角都會不自覺地微笑。
“真好,”桑朵嫣然一笑,“我小時候我媽比我爸還凶,棍子還被她打折過一根呢,簡直是女版希特勒。”
蘇浩宇有些意外,頭一次聽說這樣的故事,見他面露懷疑的神色,桑朵又加了一句:“你說奇怪不奇怪,明明動手打人的是她吧,結果打完抱著我痛苦的也是我媽。搞得最後,還得我這個受害者反過來安慰她這個施暴者。”
蘇浩宇被桑朵獨特的安慰法逗笑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果人們願意從記憶深處里抽取一段曾經痛苦的片段,通過時光無聲的潤色,都會變成另一種燦爛的快樂。
“你小時候很調皮?”蘇浩宇問。
“沒有啊,”桑朵挺直脖子,拒絕承認,“我那是給他們無聊的生活添加一點樂趣。”
等看到蘇浩宇臉上的笑容,桑朵也跟著笑起來。兩個人不知不覺走到花田的最頂端,站在高處俯視這座城市,又是另外一番美妙的風景。